魔族暂时还突破不了江轻冽的禁制,因而剑宗带来的人还能再撑多一段时间,但是城里的人却没有这么幸运了。
魔界易主的消息传来不久,魔界内部动乱了没多久,就以惊人的速度达成了一致。
他们要先将玄天剑宗打下来,再抢夺魔尊之位。
两方争的都是时间。
最终是鬼道主以修为最强暂时成为魔尊,带领魔族的人谋划进攻的策略。
鬼道主上任之后,鬼道和尸道大行其道,特别是鬼道的人,想要突破简简单单一座城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玄天剑宗的人手本来就不够,分出来在白骨山山洞看守灵脉已是勉强,城门看守便只能放零星几个修士帮忙看守,城池的护城大阵几百年维修一次,只能拦住低级的鬼修和傀修,在魔族眼里跟纸糊的没有什么区别。
剑宗只能够在护城大阵上打补丁,根本来不及重新加固护山大阵。
怨气横生的怨灵没有实体,高级的厉鬼悄无声息地突破禁制,在城内掠夺着生人的活气,杀死城内百姓之后再将枉死之人的魂魄收归己有,化作新的怨灵。
魔族摆明了是要拿云州城开刀,先夺得小型灵脉,再一举拿下玄天剑宗。
一时之间,云州城内生灵涂炭,哭嚎遍野,城内血气久久不散。
“阿爹……阿娘……你们在哪……”
稚子男童不过七八岁,脸上沾了血污,眼泪大颗大颗落下,沾湿了长长的睫毛,稚童茫然地站在坍塌成一片的房屋废墟旁,不住拿脏乎乎的手抹着脸。
这儿曾经是他的家。
他还记得,屋顶上的茅草是阿爹驾着木梯一点点铺上去的,新屋落成的时候还请了很多他没有见过的亲戚过来吃顿饭。
那个时候最热闹,稚童可以跟稍大一点的兄长们出去摸鱼打狗。
可是现在房子塌了,爹娘不见了。
阿娘教他画画的时候,说天空是蓝色的,云朵是白色的。
可是稚童睁着泪眼朦胧的双眼,看了许久也只能看见铅灰色的云厚重地铺满天空,城里被暗淡的光线笼罩,像是一场永远也醒不过来的噩梦。
他躲在断壁残垣之中,看见了隔壁邻居大娘死不瞑目的双眼,看见了猪肉铺的胡子大叔被黑乎乎的东西笼罩,失去理智地拿起案台上的刀杀了自己的妻子。
脸上越抹越脏,眼泪越抹越多,稚童最后原地蹲下,眼泪砸在地上凝固的血迹上,冲刷出一片血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