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一脸血污,也掩盖不住受伤男孩眼底固执渴望的光,他想抓住范白的手,却抓了个空。
范白觉得这个场景已经差不多了,小跑离开,想快点结束这个梦进入深度睡眠。
受伤男孩站在他身后,执着地询问因为受伤,他追不上范白“我是席苍,你叫什么。”
范白没把这个名字放心上,头都没回“我叫红领巾,一个来找周公下棋的有缘人。”
没一会儿,范白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当中。
席苍在原地站了很久,着手臂上被包扎好的蝴蝶结如果想获得爷爷更多的愧疚和补偿,他应该把绷带全部拆掉。
席苍最后没动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蹒跚着在花园里转了一圈,捡起一件锐物,在另一只手臂上划了道相仿的伤口。
这样就可以留下这个蝴蝶结了。
不知道是不是时间还没到,告别了被欺凌的小男孩,范白迟迟还在这个梦境当中的花园转悠。
也许是庄园太大,他转了半天没见明亮的灯光,走累了,所幸坐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发呆休息顺便回忆一下背诵的语文素材。
他现在怀疑就是因为睡前背了太多名人名言,现在迟迟不能进入深睡眠。
范白坐在角落,没有主动去接触梦里的人,但架不住有人直接找上他。
周围有窸窣的动静,随后是男人沉稳的脚步和女人清脆的高跟鞋踏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道轻巧些的脚步,可能是个孩子。
男人和女人的话语中都充满了训斥和不满的意味。
“小霖,怎么在这么多人面前你还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出来前妈妈怎么教你的,让你要笑起来。”
“你现在知道说孩子了,之前让你教的时候怎么不好好教,偏要到外面来露出马脚。要是被媒体拍到或是传出去导致股价变动,你怎么办”
“你的意思是全怪我了,你怎么不教”
“这本来就是你的主意。”
人后,男人女人完全没了人前和和美美一家人的模样。
贵妇保养得当的脸皱在一起,满是对名义上丈夫的厌恶和不满,男人不复之前宽容大度的宠妻模样,不停地指责和争吵。
穿得一身正式,像是天使下凡的男童,此时却是一脸麻木,乌黑的瞳仁中满是痛苦和嘲讽。
夫妻俩冷嘲热讽一段时间,终于想起了把孩子带到这偏僻地带的目的,两人俱是满脸的恐吓和不耐。
女人换上了“慈母”的伪装,轻声教导“小霖,妈妈跟你说了,在人前一定要笑起来,不然妈妈就不喜欢你了。”
男童一脸木然,抬头盯着女人端庄大气的脸,想问她那你真的喜欢过我吗,喜欢过你的孩子吗但他只是着,什么都没有问出来。
男人则是粗暴地恐吓“如果你不笑我们就再生个弟弟,换个比你听话的孩子,到时候你的玩具,你的零食就全没了。听见了没。”
男童着高大男人抬起的手,不自觉地瑟缩下,依旧面无表情。
两夫妻又安抚孩子“爸爸吓你呢,只要你听话,我们会一直你。”
“你在这冷静下,等什么时候学会笑了、想通了再进去。”
男童被一个人丢在昏暗的花园里,低头自己昂贵的皮鞋。
光鲜漂亮的鞋,底下却全是肮脏的泥巴。
他了一会,转向范白蹲着的草丛,木然道“你出来吧,没人了。”
范白用鱼鳍拍拍自己的小脑袋,想着,他不愧是梦境的主角,哪里都有戏份。
范白腿麻了,干脆拔了片大叶子垫着,直接坐在地上,又拍拍另一边空着的位置,不羁道“你要一起坐吗”
男童着他“豪放”的作风,摇头,一头微微自来卷的黑发也跟着动了动。真有些像下凡的小天使。
范白着他一身洁白的小西装,不强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