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范白才发现,跟他想的不一样,这个房间非常简陋,起来不像有人长期生活在这里。
门反锁着,比起住,这个漂亮的孩子更像是被关在这里。
男孩又问了一遍“你是谁。”
范白想了想,道“一个过路人。”
这就是不想说了。
男孩嘴角抿成一个不悦的弧度“那你进来”
范白振振有词“是你让我进来的”
他不会在梦里还会被套上一个入室盗窃、入室抢劫的罪名吧。
就在两个小不点纠结的时候,门后传来声响。
男孩脸一沉,低声“你快点藏起来。”
范白顺着他的力道,藏进了半新不旧的衣柜中。
他并没有接收到什么邀请,只是无意当中混进来的,要是被大人发现,也不知道会出什么事。
衣柜挺大,里面还挂了几件衣服和香包,待在里面不算难捱。
因为衣摆夹在了柜门开合处,柜门没有完全关拢,透出一条昏暗的光线。
范白想了想,移动到缝隙处,从这查探外面的动静。
这个角度刚好能隐隐约约见两人的动作,还能听见谈话声。
范白唾弃自己,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拥有这种老王视角。
唾弃过程中没有移开目光。
进来的是个中年人,穿着长衫。
范白盯着他鞋拔子脸上古板严苛的表情,还有小男孩面对他僵硬的动作和冷漠的态度,大概明白过来,这应该就是他梦里的大人反派了。
鞋拔子脸,啊不,中年人开口“牧少爷,你今天的表现实在是太让人失望了”
被叫做牧少爷的男孩垂下头,像是在认错,但从范白的角度,只能见男童眼中的冷淡和几乎要被咬破的下嘴唇。
“不仅是老师我,你的父母也对你非常失望,”中年人一直在说失望,却半天说不出一个不好的点来,只是车轱辘话,“牧家全部的资源都在你的手上,为什么你就不能再争气一点。”
男孩一直没有说话。
中年人以为他是服软了,满意,又道“你今天写的字呢,拿过来。”
男孩拿起桌上的宣纸,递过去。
范白模糊能见上面的字迹,工整优美,要不是亲眼见,谁相信这么个孩子能有这么一手字。同龄人甚至还握不稳笔。
范白不专业,没办法评论好坏,但从这个中年人到字迹后,脸上掩饰不住妒忌和嫉恨的难脸色,他觉得这字应该是极好的。
鞋拔子脸出口是和事实截然不符合的训斥“你这是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教了你这么久,你就只有这些水平以后出去别说我是你的老师,你只会败坏我的名声。”
刻薄的语言,一个心智成熟的成年人都不一定能忍受,但男孩低着头,除了微微颤抖的肩背,再不出其它情绪。
中年人“你的师兄也比你大不了几岁,造诣何止比你高几年,今日你必须接受惩罚,好好反省自己。”
老拉踩了。范白不知道这个师兄到底什么水平,但至少钱和关系至少有一样到位了。
一提到惩罚,男孩的身体突然剧烈地动了下,随后情绪又被他强行压制下去。
一番比起教导,更像是发泄的话之后,中年人离开了房间。
几声轻响,房间门又锁上了。
趁着惩罚还没有开始,尚且有时间,男孩走到衣柜前,打开衣柜,沉默了会儿,说“你快走。”
范白动了动身体,小心翼翼地问“什么惩罚”
男孩掀起眼皮他,冷白的皮肤,面无表情,如同一块散发着凉意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