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醒了,早就醒了。你没受伤吧我怎么你走路有点一瘸一拐”加奶奶满面喜色,过来抢过加三怀里的柴禾,“还有,你多久没吃东西了我老远就听到你肚子咕咕叫,快进去,奶奶给你弄点热的吃。”
“没受伤,就是崴了脚。”
“等会儿我给你揉揉。你进屋就坐着,别乱走。”加奶奶叮嘱他。
“知道了。”加三只好把柴禾都让给加奶奶抱,他则弯身捡起加奶奶丢在门口的草鞋,顺便放下草帘,这才走进屋里。
孙子没有以前那么依恋她,让加奶奶有点伤心,但儿子身体情况有所改善,让加奶奶高兴得什么多愁善感都没了。
加妈妈正在阴暗潮湿的里屋给加爸按摩四肢,同时跟加爸低声说着什么。
屋里只开了一扇小窗,草帘卷起,透进来一点光线。
到儿子进来,两人不约而同止住话语,加妈妈还没开口,加爸已经满脸喜色地挣扎着坐起来“你回来了你这身是怎么回事”
加爸先笑,后变色。
加三把草鞋放下,随口道“详细情况我等会儿跟你们说。阿爸,你能坐起来了”
加妈妈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声道“你爸爸不但能坐起来,早上我还扶着他走了几步。小三,你过来。”
“妈,叫我加三”
加妈妈噗哧笑,“小三有什么不好让你这么嫌弃。过来让妈妈你,你爸说你找了村里那位药剂师,跟对方做了一个交易是什么交易”
加妈妈手摸到儿子身上,也跟着变脸“你身上怎么全湿透了,要死了,竟然穿着湿衣服不说,你是想生病吗”
生病是不管穷人还是富人都极为恐惧的事情,有时只是淋一场雨,说不定人就能病没了。
加妈妈丢下丈夫,腾地站起来,三两下就把儿子扒了个精光。
加三你儿子好像已经十五岁了好嘛
加妈妈着儿子的身体忽然凝固住。
加爸也在那儿发出了愤怒的沉重呼吸声。
“他们又打你了”
“那老头对你做了什么”
加妈妈和加爸爸同时一低一高地喊道。
加三低头,这才发现身上的伤口都暴露了。对于加爸加妈,加三并不打算像对加奶奶一样隐瞒,他可不是原加三,受了欺负也不说,让两个大人继续鸵鸟下去。
“我从老头那里出来时遇到了杰罗姆,他说我偷了老头的东西,要搜查我,还要脱我的衣服”
“那个畜牲”加爸爸不等儿子说完就怒不可遏地骂道“我一定会杀了他我一定会杀了他”
加三加爸的表情和赤红的眼睛,知道他不是嘴上说说。这位睡在里屋,耳朵却每天听着妻子在外间被人欺负殴打辱骂,那股憋屈、忿恨、想要杀人的疯狂只会比加三多,不会比加三少。
加妈妈深深吸气,忍住眼泪,杰罗姆那个畜牲说那样的话还脱儿子的衣服,想要做什么用膝盖都能想到。
加妈妈没有问儿子后来遇到了什么事情,她不敢问也不忍心问。
加妈妈回头擦掉眼泪,抓了一条干布和一小罐跌打药膏和止血粉过来。
加妈妈总算给儿子留了一点脸面,没帮他擦身体,但加妈妈坚持给儿子上药,把那本就不多的药膏和止血粉全给用完了。
在给儿子上药的途中,加妈妈发现儿子似乎并没有遇到更糟糕的事情,心里微微舒了口气。
但杰罗姆已经对儿子起了心思,她又不能一直着儿子不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