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野就着她那句意欲不明的话问:“你经历过什么?”
“没、没什么。”
陶野窥见了夏星眠目光里掩饰不住的沉痛,便不再追问,别过头去沉默好阵子,只问道:“这几年你过得真的很不好,是么?”
夏星眠苦涩地答:“是……”
陶野听了,竟轻轻笑了一声,喃喃自语:“那……也好……”
夏星眠闻言,心里的纠结暂且褪去,对陶野这句话感到很惊讶,“姐姐你、希望我过得很惨吗?”
“也不是……”
陶野忽然瞥向夏星眠,殷红的嘴唇咬了咬,眼里的光轻轻晃动。
“只是……如果你过得不好,我……”
她顿了顿,目光一寸比一寸深。
“我就权当你也没忘了我。”
看到陶野一边不肯相信自己的表白,一边又试图从她话语里的蛛丝马迹去寻找她在乎她的证据,夏星眠胸口又难受得喘不过气。
就像看见一个缺口摆在眼前,她疯了一样地想去填补。可是那缺口又不是用一句话或一次拥抱就能轻易修补好的。
信任的撕裂只需一夕之间,可重拾起来,却不是一朝一暮就能够使之再度完满。
但无所谓了,她现在就待在夏星眠这个躯壳里,她有了正大光明的身份,也有余生无穷多的时光,尽可以拿来赔偿给她最亏欠的这个人。
夏星眠更紧地握住陶野的手,说:“姐姐,你告诉过我,只要千纸鹤在我这里,我就永远是属于你的。”
陶野任由她牵着,极轻地嗯了一声。
夏星眠:“一直作数的,对么?”
陶野:“对……”
夏星眠:“那我也要给你一样东西。只要它在你那里,你也永远是属于我的。”
她们这会儿已经走进了小区。夜已深了,几乎没有人家还亮着灯,只有灰砖路旁的矮地灯散着范围很小的一圈昏黄光晕。
雨还在下,风打得树叶沙沙作响。
花坛里种的是栀子花,雪白的小花开满一坛,举着满盏的雨露,在风雨里飘摇。
空气里,飘满了清新甜澈的栀子花香。
夏星眠的脚步停在了开得最旺盛的一簇栀子花旁,单手举着伞,另一只手从裤子口袋里取出一只小盒子。
盒子稍稍有些旧了,上面印着意大利文,是她当初在那不勒斯为陶野买下的那一双名叫「野火」的钻石耳环的盒子。
陶野看了那奢华的盒子一眼,眼里毫无波澜,轻声低喃:“其实我从来都不需要这种昂贵的首饰。”
“我知道……我知道……”夏星眠皱起眉,盯着手里的盒面,“姐姐想要的一直都不是什么钻石耳环。是我当初太自以为是,总想着我要给你什么,却不想着你到底想要什么。老师说得对,一厢情愿对别人好,有时候也变成种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