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这样……叫过别人「姐姐」吗?”
夏星眠忙回答:
“没有……”
“你是说,你只会对我这样?”
“对……”
“我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这句话,已经是今晚陶野第二次问夏星眠。
——我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
夏星眠咬了咬嘴唇,随着空气的徐徐静默,她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逐渐趋于平静,酥麻的欲念也缓缓褪去。情与欲湮灭后,心里只剩下透着些无奈的悲凉。
她可以清楚地感觉到,陶野是留恋着她的。刚刚那样浓烈又迫切的亲吻,明明就是在发泄着什么。思念也好。渴望也好。
可是……她也能感觉到,陶野对她的不信任,与留恋几乎是持平了。
陶野不相信夏星眠走了还会回来,哪怕对方可能只是去拿个药。
陶野也不相信她对夏星眠来说是重要的,以至于她需要一遍又一遍地发问,以确定这个事实。
陶野甚至都不太相信,夏星眠的这份放荡……只会在她面前袒露。
而夏星眠,现在唯一能做的,除了一遍又一遍地回答,还有什么呢?
“是,很重要,非常重要。”
她将陶野盖在她眼睛上的手拉下来,吻了吻掌心,又倾过去吻了一下陶野的侧脸。
“放心,我今晚不会走了,哪儿都不去,就待在姐姐家里。”
夏星眠站直了身体,也扶正了面前的陶野,再次亲吻了一下姐姐的唇角。
“我就在客房,姐姐要找我可以随时过来,不用敲门。很晚了,明天还要去店里吧?你要早点休息,要睡好,明天才有精神。”
说完,她松开了陶野的肩,说句「我先回房了」,便转身离开。
扭头的瞬间,夏星眠的眼底才终于倾泻出压抑许久的苦涩。
她回到客房,关上门,脱掉才穿好的外套。
窗外还在下雨,玻璃上淅淅沥沥的水痕不规律地向下游,像倒长的枝丫。
透过雨帘,可以依稀看见外面的雨景,树叶一丛丛地被雨拍打出细碎响动,地上一汪一汪的积水被砸出层层不断的涟漪。花坛边,被打落了一地的栀子花瓣。
今晚还真是有点漫长。
漫长到……她的脑子也不太清楚了,乱糟糟一片。
该怎样面对陶野呢?
想不出来,也想不明白,所以才像逃兵一样逃回这间客房吧。
那种讨厌的无力感又弥漫上心头。
没吃成药,看来今晚又得做噩梦。
夏星眠爬上床,裹紧被子,面向窗户,盯着湿淋淋的窗玻璃,想着熬夜到天亮的可能性有多大。
也不是没熬过通宵。刚回来的那几天,她一闭眼就又回到了陆秋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