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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安得蒙走之前留给我的唯一东西。
之后他就投身我所接触不了的世界,政治斗争。
普林顿庄园一如既往的安静,带着浓浓的学术味道。我整天整天的在办公室猜密匙,应对不断调整的“迷”,渐渐忘记我们的分离。
十一月初,一号办公室破译了’月光鸣奏曲‘行动。德国打算十四日深夜轰炸考文垂。我按程序把密文汇报上了去。
十二日下午,我再一次收到了来自柏林的神秘密电。
内容依然很短:十四日深夜,轰炸纽卡斯尔,“月光鸣奏曲”,相信我。
我拿着译电惊呆了。轰炸地点是考文垂的信息已经递交空军驻普林顿庄园联络部,防备计划应该正在准备当中。在此之前,神秘电文的内容和“迷”都保持了高度一致性,我没有想到这次的差异。
拉斐尔刚修理完一台“迷”的解密机,坐在我对面喝咖啡。
他以犹太人特有的精明评价“月光鸣奏曲”行动:“艾伦,你不觉得奇怪吗?不知道德国佬在想什么。”
“奇怪?”
破译后的电文还在桌上的文件夹里,他取过来,翻开,指给我看:“嗯,通常德国空袭我们,都把城市名字二次加密了,不是吗?上次轰炸南开普敦被加密成了“轰炸S12”,轰炸伯明翰时密文写的是“轰炸B32”。德国佬对我们城市有一套代号名称,可是这次的“月光鸣奏曲”却没有用。”
拉斐尔修长的手指指着的地方,德国人这样用德语写道:“’月光鸣奏曲‘地点为考文垂。”“没有二次加密!”我突然明白过来:“按道理说应该二次加密的!”
“所以我才说奇怪。”拉斐尔耸耸肩:“或者是他们过于相信’迷‘无法破解,所以忘记加密了?”
可是我觉得事情不会有那么简单。因为那份神秘电文明确的把轰炸地点指向了另外一座城市——纽卡斯尔。这是皇家海军在大西洋沿海的重要造船基地!
我试着拨通安得蒙留下的电话号码,蜂鸣响了很多声以后没有人接听。
自从他的私人助理安妮去了占领区以后,安得蒙的电话总是处于无人接听状态。他不信任别人,自己又没有空闲接听电话。
我觉得自己无意中接触到了一个真相,必须转告给安得蒙。只有他才会理解我,赞同我的观点。
空军调集需要时间好几天的时间,如果晚一点,纽卡斯尔的人民将来不及准备突然起来的空袭。那些曾经鲜活的人们会和公园,喷水池,儿童游乐场一起,成为这座海滨城市的陪葬。
我坚持不懈的拨号,终于听到一个僵硬的男声:“你好,加西亚先生直线。他现在忙,无法接听你的——。”
“彼得?”我打断他:“我是艾伦,艾伦。卡斯特。让安得蒙接电话!”
彼得似乎犹豫了一会儿,说:“稍等。”
我听见话筒搁在木质桌面上的声音,他离开的脚步声,五分钟后安得蒙接起电话,他声音很轻:“我在开会,艾伦。发生了什么事?”
“十四日轰炸考文垂,你知道吗?”
“汇报上来了,我看到了。”他说。
“那是一次双轰炸,地点是考文垂和纽卡斯尔。”我咽了咽口水,艰难的说:“必须让市民避难。”
“艾伦,现在把新的电文和报告书传真过来,然后给空军联络处一份。”安得蒙似乎在笑:“不用那么紧张,我们来得及。”
我迟疑了片刻:“没有报告书,不是’迷‘破译的情报。柏林情报局那边有人给我发送了这样的信息。我觉得他可以被信任。”
安得蒙在那头沉默了。
“艾伦,我在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带着材料过来,我在这里等你。”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路上小心。我爱你。”
我跳上一辆军用吉普,一路催促司机。唐宁街7号内阁作战办公室,我去过一次,为了见C。还是那栋白色建筑物,长长的台阶,警备森严。
安得蒙靠在二楼会议厅外白色的浮雕拱廊下面等我。
他穿得很正式,挺直的深蓝色军装和铮亮的长靴,甚至戴着肩章。我不太会认肩章上的军衔,想有空的时候应该问问他。
安得蒙见到我,把食指竖起来放在唇上,弯起眼睛笑了笑:“别急,进去说。我们正在讨论’月光鸣奏曲‘。这就是我为什么让你来。首相今天不在,你不用紧张。”
他推开身后会议室的大门,侧身让我进去,然后介绍我:“先生们,这位是密码学院的艾伦。卡斯特,’迷‘的破译者。他可能给我们带来了’月光鸣奏曲‘最新的消息。”
会议室非常空旷,包括安得蒙在内只有五个人,围坐在一张笨重古老的橡木圆桌周围。会议室一头有一张欧洲地图,地图旁边是黑板和粉笔,写满了英文和德语地名。圆桌正中央是一张英国沙盘,标着城市和公路路线图。考文垂所在的地方插着一面红色三角小旗。可能是出于保密的原因,会议室没有窗户,柔和的橘黄色光线从头顶的枝形吊灯洒下来,笼罩着整个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