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的。我和恋人住在一起。”
“不,”他纠正我:“我是说你看上去很幸福。”
我问他:“你看上去不高兴?”
“我失恋了。”
“你可以追回来。泡妞是有诀窍的,只要方法对了,没有追不到手的女人。”我安慰他:“诀窍在于坚持不懈。亲爱的,不要放弃。”
“艾伦,你不理解。”他说:“我没有能力给予我爱的人保护。他曾经深陷危险,而我只能看着他痛苦,没有办法把他从这种痛苦里面拯救出来。我想过把他从瞭望塔里带出来,送到乡下,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是我没有这个能力。哦,艾伦,我真的这么想过——你要相信我。”
“他?”
“哦,对。我是同性恋。”
“真巧,我也是。”我咧嘴笑,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别放弃。会好起来的。”
“是吗?艾伦你真的这么想?”他突然向前迈了一步,认真的问我,仿佛突然燃烧起了什么希望。
“什么?”
“你认为我不该放弃?一切会好起来?”他直视我的眼睛。
“除非他爱着其他人,不然你应该坚持,亲爱的。”
他的脸色暗淡下来,叹息一声,从西服上衣口袋里取出一只金色怀表,递给我。
“这是你的东西,我依照约定还给你了。”
怀表做工精细,似乎出自名家手艺,拿在手里有些沉重,冰凉冰凉的。我不记得自己拥有过它,也想不通当初为什么要买这么贵重的东西。翻开表盖,发现时间停在了下午三点。
“表坏了。”我告诉他:“指针没有走。”
“1945年9月13日,我爱的人彻底忘记我的时间。”他问我:“艾伦,你不会介意我弄坏了你的表吧。”
“当然不会。进去喝一杯咖啡?”我提议。
“不了。我要回去。”他笑眯眯地拒绝:“我有必须去办的事。我是顺路来向爱人道别的。”
“哦,对了。”他仿佛突然记起一样:“那是好几年前的事情,艾伦。我们曾经约过九月份时一起坐火车去湖区看薰衣草田。没去成,真遗憾。”
“是啊,真遗憾。”我赞同的说。
我们像老朋友一样拥抱道别。我猛然想起:“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先生?”
“阿诺德。阿诺德。维斯科,心理医生。”他已经走了好几步,忽然笑了,向我抛了一个飞吻:“艾伦,亲爱的,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