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到底是什么在束缚他,让他得不到自由?
为什么……他那么的不甘心?
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会变成什么样?我现在是什么样的?我想让自己是什么样?
一点小小的火花,燃了起来。
咨询室内杨焕看着始终沉默的易晚,说完了后半段话:“……一天服用三次,一次一片。”
“嗯。”易晚终于开口了。
杨焕说:“关于你的症状……”
他还想再说一些叮嘱。易晚却说:“其实我……很清楚我的症状。”
一直都很清楚。
杨焕愣了。他觉得易晚有哪里变了——一种让他有些害怕,甚至不得不退让的改变。他只能低声说:“好。”
“一般来说,在服药三天后,症状就能够缓解。不过,你会吃吗?”杨焕说。
易晚看着他,道:“会吃。”
但,是因为他自己的需要。
12月22号的中午。
易晚离开杨焕的办公楼。他没有回家,没有和任何人打电话。他在楼下的餐厅里点了一份米线。小心翼翼地吃完后,他在餐厅的玻璃上,第一次地,反复地看自己的影子。
过白的皮肤,寡淡的神情,总是像是茫然、又像是在好奇似的眼睛。
“原来我是长这样的啊。”他想。
他试着对玻璃做了几个自己的表情。易晚的悲伤,易晚的生气,易晚的喜悦,易晚需要其他人帮他做事似的表情。一整个中午,他盯着自己千变万化的影子看。有人从街角走过,有人不解或嫌恶地看他,易晚对此恍若未闻。
“这是我么?”
也有女孩子走到窗边对他搭讪:“小哥哥,我看你好久了。你好可爱,可以给我你的微信吗?”
易晚对此也是毫无应答。在那个女孩走后。他对着玻璃镜子,吞下了第一颗药。
第一颗药起到的作用是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