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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两次故意把药递给你,就是私心想用一些可耻的技巧,比如这样,你就会更加愧疚,不会把药吃下去。”
“但我输了。”
易晚看着喻容时,他嘴唇轻轻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喻容时低头笑了笑,说:“我还想起来了。以前初中时,我们坐在这里,你让我当模特,通过我来辨认人脸上的表情……像是什么样呢?我这个表情……是什么?”
十多年前,易晚说:“你喜欢我。”
现在。
“你恨我。”易晚说。
“是我爱你。”半晌后,喻容时轻声道,“你对我的愧疚,淹没了你的客观判断。易晚,你开始用主观的角度进行思考了。”
“但我有点恨你……却不得不更爱你。”
“你真的只是我的幻想吗?”易晚说。
这次喻容时凝视着他,半晌,他笑笑道:“那又如何呢。易晚,我们都知道,你已经决定了要前进。你长大了,易晚。蛇长大蜕皮,蝶长大破茧。人们长大时总会主动扔掉自己曾视若珍宝的东西,比如懦弱的幻想。易晚,当你选择长大时,你就没办法在这个世界里见到我了。”
因为你知道,这样总能让人放心软弱下去的机会,诱惑如毒瘾,如深渊。
就像床,在疲惫时只要能握着手机靠上去一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他们都很好。只是你没有办法选择。
泪水开始涌出,眼前的镜头开始模糊。风吹过黑夜与星辰,易晚咬着牙,肩膀一直抽抽,可他以最坚定的姿态,将那枚药片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第一次知道,干嚼药片的感觉像是在吃粉笔。很苦涩。
喻容时的身影在星光下也像是黑板上掉落的粉笔灰。他开始碎裂,模糊,消失……易晚看着他,一直看着他。
“……你又杀了我一次。”喻容时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了最让人心碎的话。
“……”
“但你又为我哭了,真好啊……你的眼泪。”他淡淡地,“只为我哭,好不好?”
易晚抽着气点头。他说:“……我是个坏人。”
声音里带着哭腔。
直到这一刻,喻容时眼里一直越来越深沉的晦暗,终于消融了。
他像是突然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