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簪星抱了抱拳:“还是我师妹蕙心兰质!”
簪星:“。。。。。。蕙心兰质不是这么用的。”
“总之,”田芳芳又把袍角放了下来,“我有棉裤,牧师弟身上也穿着柳姑娘给做的小袄,我们都不冷,倒是师叔你,这衣裳漂亮归漂亮,就是不怎么挡风,夜里冷,你就把这被子裹住,省得咱仨还没跟魔煞打起来,先病倒一个。”
他大大咧咧的,丝毫不在意顾白婴瞬间变得不爽的神情,还觉得自己说得颇有道理。簪星看着裹着那床颇具乡土气息被子的顾白婴,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着什么?”
顾白婴怒视着她。
“没什么,”簪星乐不可支道,“只是想到刚进宗门的时候我就说过,太焱派只顾着仙气却不保暖的风气,实在要不得。”
她两手一摊:“你看,现在不就应验了?”
顾白婴闻言,更生气了,正要脱掉那床被褥,门冬已经凑近他耳边,飞快地低声道:“师叔,灵脉,注意!”
他去掀被子的动作硬生生地停了下来。
孟盈到底是太焱派的门面,这个时候还想着要保全小师叔可怜的自尊心,道:“那便这样吧,门冬睡里头,我和师妹睡外头,每隔一个时辰轮流换人值守。”
簪星问:“睡过头了怎么办?”
这里可没有司晨鸡,眼睛一闭一睁,醒来谁知道是什么时候?
“你当谁都跟你一样?”
顾白婴没好气道:“我先来。”
他既然已经这般说了,旁人自然没有异议,就这么说定了。
门冬睡在靠墙的最里面,孟盈睡在中间,簪星睡在床的最外头,地上田芳芳和牧层霄已经躺下,顾白婴背靠床榻坐着,绣骨枪就放在身边。
屋子里的油灯灯芯剪得很短,火苗微弱像是下一刻就要熄灭。
隔壁传来外屋徐福轻微的鼾声,还有外头院子里偶尔的鹅叫。被褥里渐渐暖和了起来。
簪星翻了个身,桌上的油灯在墙上投下一片柔和的光影,少年人的背影挺拔。如在离耳国的那个夜里,她被深夜闯入的怪物惊吓,顾白婴不得已留下来的那日一般。
莫名让人安心起来。
她悄悄撑起身体,低声问:“师叔,你睡着了吗?”
四周静悄悄的,其余人也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假寐,无一人说话,顾白婴没有理会,只盯着油灯里的火苗出神。
簪星又往他身边挪了一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朱色的发带在灯火下艳丽多情,让簪星无端想起吉蛇会上,这人差点被姑娘们抛来的绢花淹没。
“师叔,”她小声道:“我还是觉得豆娘他爹不对劲。”
“傻子都知道他不对劲。”
顾白婴总算是开口了,大概是怕吵到了睡觉的同伴,他的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
簪星怔了一下,冲他的后脑勺笑了笑:“你现在也开始变得有人情味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