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星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白婴盯着她足足一刻,神情很是复杂,又过了一会儿,他转过身去:“没什么。”
簪星觉得,这人好像有什么话没说完,然而眼下她还要赶去月光道人殿中,时候耽误不得。便道:“昨日我喝得多了,什么都不记得,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你可别放在心上。”
说罢,再看顾白婴也没什么反应,便想有什么日后再说也不迟,于是没多问,先行离开了。
待簪星走后,顾白婴回到殿中,在殿中的长椅上坐了下来。
逍遥殿中,平日除了扫洒的小童罕有人来过,与妙空殿的热闹不同,时常觉得寂寞而冷清。而今他一人坐在长椅上,沉默地望着手中的青色铃铛。
他曾以为结心铃永不会响,这铃铛跟随在他身边这么些年,沉默得像是一个摆设,他不曾知道这铃铛会有如此热烈的铃声,连缚音咒都困不住的心动。
很难自欺欺人,前一刻才硬起心肠说放弃,下一刻就在对方手中弃甲投降。
门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师叔,师叔!”
顾白婴抬眼,心不在焉地问:“干什么?”
“师父让我叫你去他殿中,说是商谈去藏宝地一事。。。。。。咦,你拿着结心铃做什么?”
顾白婴将结心铃收好:“没什么。”
穿着粉色纱衣的小童眨巴着眼睛,试探地问:“昨日咱们在多罗台的时候,紫螺师姐的勺子转到你,那个湘灵派的师姐问你有没有心上人。。。。。。师叔,你是不是真的有心上人了,可是我日日与你在一起,我怎么不知道,也没听见那铃铛响过啊。”
“聒噪,你还是多操心操心你自己的事吧。”
顾白婴此刻心情糟透,不欲与他多说。
“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多问问我。”
门冬自信满满:“虽然我年纪小,可宗门中,帮那些师姐师兄传的情书没有八百也有一千了,师叔,不是我自夸,情之一事上,我懂得颇多。若你有什么困惑,可以随时跟我说,我指点指点你,比你一个人瞎琢磨来得好。”
“你指点我?”
顾白婴没好气道:“你可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你别瞧不起人,”门冬振振有词,“咱们宗门里的小明师兄和阿娟师姐,就是我为他们二人传的情书,说起来,还是我撮合有功呢。等他们结为道侣的那一日,说好了给我一个大大的谢礼。”
顾白婴闻言,眼皮轻抬:“果真?”
“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门冬拍胸脯保证。
思考良久,顾白婴凑近他,低声道:“那好,我问你,一个女子头天亲了一个男子,隔天再见面时却什么反应都没有,既没有提起头天之事,也没有说清日后如何相处,这是为什么?”
门冬想也没想地回答:“这还能为什么,不想负责呗!”
顾白婴一愣。
“我跟你说师叔,世上就有这种人,占了旁人的便宜,将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吃干抹净后回头两手一摊,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这种人就是典型的一肚子坏水。”
门冬说得唾沫星子横飞:“这种人一般都是借着酒后乱性,霸占别人清白,到了第二日,就对对方说:对不住,昨日我喝得多了,什么都不记得,要是我做的有什么不对,你可别放在心上。何其鸡贼?遇到这种,不必说,那就是人品极差的烂人,不过。。。。。。”他疑惑地看向顾白婴:“咱们宗门里有这种人吗?”
顾白婴黑着一张脸道:“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