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卿心里呵呵:“以前给人做设计的时候,甲方也这么说,结果呢,诸多意见。”
程书聘“噢”了声,清浅一笑:“那你一会看看我有没有意见。”
苏云卿在车上跟阿敏说了店家的地点,家居品牌位于市郊的大型家装商城,就连停车场都是户外。
这会日渐西斜,不冷不晒,倒是有些风大,苏云卿今天穿的一身锻蓝色的秋装旗袍,外套一件羊绒同色的短款斗篷,风一吹,旗袍的裙摆就被掀起,虽然开衩的地方只到小腿,里面也穿了打底袜,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眉头皱皱,程书聘垂眸,见她不自在地挡住,像只风中无措的小猫咪。
“我来。”
他说。
苏云卿愣了下,抬手挽起耳边的头发,就见程书聘半蹲下身,风是从西边吹来的,他解了领带上的嵌红宝石领夹,将她旗袍开叉的最下沿夹住,如此风一吹来,那开叉就像被缝住,不会吹起。
“谢谢。”
从停车场到商城还有一段路,苏云卿步伐行走间,感觉小腿处总有硬物轻轻碰来。
“不舒服?”
这时,头顶有道问询落下,“我看你总是低着头。”
苏云卿摇了摇头,抬头看他:“你会不会觉得,其实这样穿很不方便?”
程书聘:“穿衣是一个人的自由,难道一个人为了迎合大众的普通,就应该放弃美的追求?”
苏云卿听到这番话,像是被触达内心,她甚至没跟别人说过:“其实我并不喜欢穿旗袍。”
程书聘的视线从她身上往下落,两人进了商场,她弯下腰将夹子摘下,递给了他,说:“从小,穿旗袍就被要求腰杆挺直,身段端庄,行动不得张扬放肆,那时候我也特别想跑啊跳啊,穿上裙子就玩不了了,后来有一次,我偷偷把旗袍剪坏,就说穿不了了。”
说到这,程书聘忽然勾唇笑了,苏云卿看他:“你不觉得我很过分吗?”
程书聘的手虚落在她身后,护着她往前走:“这件事你还记得?那你知道是谁给你剪坏的?”
苏云卿:“我太小了,是大人说的,每次我不听话就爱提。”
听到这话,程书聘眉眼微沉,随即又覆回温和的笑:“难怪说你心里只有绣坊和艺术。”
苏云卿当他是夸自己,继续说:“后来有一次,我去店里玩,看到有一些客人在挑衣服,店里的工人说给自己的小孩也做一身,有个女人就说,你们自己的小孩都不穿,我小孩怎么会穿。”
程书聘神色微顿,就见姑娘仰头朝他一笑:“后来我就穿旗袍去店里坐,每次都能卖好多。”
男人边走边低头听她说话:“原来程太太从小就是一只招财猫。”
苏云卿眼睛亮亮的,程书聘视线往她身后看,她也跟着往后,“怎么了?”
男人镜片下的眼睛笑意温润:“我在看招财猫正在摇的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