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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里的光线似煤油灯般柔和地熨贴在一樽樽玻璃瓶上,苏云卿新奇地拿下来看,说:“以前我家里也有一个酒窖,但比这儿小,收的都是我爸爸从国外带回来的或者别人送的礼物,诶,你居然不喝酒,那怎么做生意啊。”
酒窖里有桌椅,形制类似于贵妃榻,就像古时候的人抽大烟上头时躺的地方,寓园不愧是老建筑,这酒窖也摆一张,醉了直接睡这儿。
程书聘靠在贵妃榻的一边看她:“喝醉了,我可不保证会发生什么事。”
苏云卿拿下一瓶,总觉得程书聘话里话外拿捏了她的错,嘀咕了句:“不就是咬了一口吗。”
“那你还敢喝吗?”
男人低沉的嗓音透过幽暗的尘埃落下,她握着酒瓶的手微微一抖,差点说出一句“小人不敢”。
“睡前喝一口红酒,美容养颜的。”
程书聘眉梢微挑,“行,挑一瓶放回房间喝。”
苏云卿定住脚步看他,程书聘望着她笑,站直身道:“你想挑几瓶就几瓶,拿不动,我帮你提。”
小猫不贪心,一手拿着钥匙,一手拿了瓶红酒,跟他出来了。
苏云卿自从上次做噩梦后,夜里就有些不宁,姐姐苏云嘉就爱睡前喝一口红酒,也带着她有这个习惯,但有心思喝红酒的人自然就是在享受生活,又怎么会睡不安稳。
苏云卿洗好澡后倒了一点进高脚杯里,朝程书聘道:“寓园的修复都是你做的吗?”
堂堂大老板此刻睡在地毯上,靠着墙边看书:“我不是历史专家,但人民币可以是。”
苏云卿笑得呛出了声,脸颊都染了层薄粉:“小姨跟我说这宅子以前是你外公家的,后来被卖了。”
她说着又喝了一口,程书聘掌心朝上向她招了下手,苏云卿便走过去,蹲在他被褥边,准备听他讲故事时,他说了句:“是想听关于我的,还是别人的。”
苏云卿张了张唇,粉瓣边还染着红酒渍,男人指腹替她轻抹了下,像一个哥哥会对待妹妹那样,一触即离,但他指间的墨纸香却留了下来,就像拆掉的线还会打曲,做过的事怎会不留痕迹。
“我就是……随便问问。”
她声音轻轻的,粉嫩的舌尖不自觉舔了下唇。
程书聘眉眼低垂,仿佛神像俯瞰众生,“当初我爸买下这里,并不是为了这座宅子,目标是前后的一整块商业区,它们把寓园纳进去了。”
小猫的琉璃眼儿微微怔着,她心里脑补的那点故事被现实戳破,不是因为亡妻而不惜重金买下寓园,仅仅只是顺带,“那至少有情怀,修复也花钱了。”
程书聘说:“这是买地协议。”
她耷拉了下脑袋,程书聘笑:“还看童话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