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放抬头,隔着红绸看着灯笼光亮前男人的剪影,嘴里还不忘调笑着:“你这是要空手套白狼啊哥哥!”
腰间的手臂收紧了些,男人似是被他打趣得放开了,破罐破摔地问了一句:“那你嫁不嫁?”
纪放顶着那红绸子抬起脸,想去看看男人现在的表情。
隔着薄薄的织物,两人几乎是鼻尖相触呼吸相闻,男人的气息有点乱,却努力压制着。
一阵凉风拂过,红绸如流水般从两人鼻尖之间滑落,露出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锋利的眉眼里有压抑的浪潮,清晰地映着他的身影。
气息交缠,两人的呼吸频率都有点快,纪放腰间的手臂略略收紧。
纪放的嘴角轻抿一下,微微向右偏头,避开了沈还的目光。
他伸手在沈还胸前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道:“嫁什么嫁,等会儿我的饼卖完了怎么办?”
男人的气息轻轻扑在脸颊上,最终还是没有靠近。
沈还低笑了一声,把他扶到船舱里坐好,俯身捡起那块红绸,自己去了船尾。
马达的低吼声响起,小船在水中轻巧地转了个弯,向着河心驶去。
纪放靠在柱子上,看着操作小船的男人。
风吹起了他的额发,露出英俊的眉眼。
纪放心中忽地闪过刚才沈还情动又克制的眼神,不由闭着眼睛微微点了点头。
这人,应该已经上钩了吧。
可是,为什么自己的心跳也那么快?
他眯着眼睛又看了看沈还,在心里默念了一遍体验派演员共情原则。
只是,呵,后劲儿还真大啊!
小船很快就到了江心,正赶上张婶儿的最后一班游船准备回航。
见有小船靠上来,十分熟练地趴在船舷上笑问:“宵夜么?没什么菜了啊!”
二楼的露天舞厅里的音乐恰好在这一刻停歇,十来个鹤发童颜的老人结束了舞蹈,也探出头来看热闹。
“哟,这船好漂亮!跟结婚的轿子似的。”
“可不就跟轿子差不多?这可是喜船,接新娘子的。”
“诶,小伙子,你这接亲接一半过来买吃的啊,是不是新娘子饿了?”
老人们一阵哄笑,沈还却看了眼船舱地上落着的那块红绸,目光往纪放脸上飘了飘。
这分明是想起了刚才的玩笑。
纪放本打算出来和张婶儿交涉,被他这么一瞧,莫名地红了脸,干脆又往后缩了缩,躲进了廊柱边红绸的阴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