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不经意间的避让,就连惊蛰自己都没怎么留意。
然而,景元帝发现了这点。
惊蛰的不安,惊蛰的动摇,惊蛰不经意间的犹疑,那人仿佛全然都透。
这种感觉尤是可怕。
就仿佛整个人都被扒开了皮囊,不管里外都被了个清楚,可不知怎的,惊蛰反倒是有了一种
前所未有的轻松感。
“我不
敢与你说,是我觉得这样未免太过荒唐。”惊蛰喃喃,“这对于许多人来说,都是祸事,而我却居然”
默默地,明雨冲着惊蛰举起菜刀。
不管惊蛰接下来想说什么,他都下意识盯着明雨那把菜刀,“你干嘛”
明雨“你要再继续说下去,我就要剁你。”他狠狠蹂躏了一把惊蛰。
惊蛰揉着自己被掐肿的脸,不服气地说道“这是作甚”
明雨这死人,下手还挺重。
“你要是再和我倒那些酸汤,我不仅是要揍你,我还要把你给踢出去,别再来小厨房了。”明雨横了一眼惊蛰,没好气地说道,“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前几日,乾明宫殿前死了人”
惊蛰蹙眉“谁”
明雨“金嫔。”
惊蛰“为何”
明雨“她想闯到御前来,不过石女官直接命人把她杀了,尸体就滚在台阶下。”
这件事,惊蛰竟是不知。
连明雨都知道,他却不知道,那只有一种可能赫连容并不想他知道。
是担心他多想
惊蛰沉默着,明雨着他,继续说,“你有没有想过,石女官的底气在哪”
虽说是要废除妃位,可是这些贵女出身不凡,仅仅是在御前失仪,就没了性命,这无疑有些荒谬。
这份底气,是景元帝给的。
“惊蛰,陛下只是在你面前显出几分温顺,可他实际上,根本就不是这样的人。”明雨道,“我反倒是觉得,她们得以离开皇宫,才算是一种解脱。”
惊蛰挑眉“解脱”
明雨侧过身来“你在北房的时候,都听说过陛下的斑斑劣迹,死在这宫里的人,还少吗”
景元帝的后宫,可比先帝的后宫要凶残得多。光是这几年死掉的妃嫔,就已经远超了先帝那一代。
那真就是在养蛊。
在明雨来,惊蛰就是待自己太过刻薄,不管景元帝做什么,那都是陛下所为,惊蛰何必揽到自己身上
“那自然是,”惊蛰撑着脸,笑眯眯地拖长着声音,“我俩是一体的咯”
那带颤的小尾音,让明雨浑身鸡皮疙瘩地冒出来了。
“滚”
惊蛰圆润地滚了。
他刚滚出小厨房的门,就撞上了赫连容。这几日,惊蛰出去的时间稍微长一点,男人就总是会过来接。
过于紧迫盯人了些。
“今日,你比以往开心了些,”赫连容漫不经心地说道,“与明雨谈过了”
惊蛰轻咳了声“你这话听着,怎么有点酸不溜秋的。”
“我在吃味。”赫连容坦然,“你总是与他说许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