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分手而难过吗,周铭不会问,他向来擅长做一个倾听者。
“其实和路奇没什么关系,但的确导致了我们的分手,”季云青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但感觉跟周先生讲这些,有点不太礼貌。。。。。。”
“没关系,”周铭踩着路上的落叶,“有些话反而对陌生人更容易说出口,我就当听睡前故事。”
季云青笑了,又垂下眼睛:“其实也怪我冲动,因为一个学生,小女孩才十岁出头。”
就在去舞蹈室的路上遇见了意外。
寒假期间的小孩心里是雀跃的,提前把头发扎成紧紧的丸子,背着装芭蕾舞服的书包往外跑,街上的人并不多,三五成群的青少年嘻嘻哈哈,难得的假日时光仿佛无比漫长,轻松得如同每个平常的午后。
但是她被捂住嘴,在身上狠狠地拧了一把,女孩甚至反应不过来,就听见周围的哄然大笑。
“牛逼!他还真敢摸!”
“输了输了,今晚我请客!”
用大人的话来说,就是孩子间的打闹。
从快餐店里出来的中学生,商量着哪间网吧可以用家人的身份证蒙混过关,不知是谁指着小鹿般跑过的女孩说,哪位勇士敢上前摸一下。
玩大冒险呢。
不加掩饰的恶意,和被过度压抑的冲动,同龄人拍着手的吹捧,终于使一个少年伸出了手,他是真的存心欺负那个陌生的女孩吗?也不见得,只是在他的成长过程中,没人教过如何善意地按捺青春期的燥热,还以为和小学时揪女生头发一样,是快活的小玩笑。
“哭了哭了!”
“给她拍下来传群里,牛逼坏了!”
女孩在刺耳的笑声中大哭着跑开,觉得自己犯了天大的罪。
“。。。。。。所以,她告诉你了?”周铭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头。
“她不敢说,”季云青低着头,“孩子小,连着做噩梦,不敢再来舞室,可家长只以为她是在偷懒。”
女孩终于崩溃,在自己的舞蹈老师面前说出了自己的恐惧。
周铭驻足,紧紧盯着对方:“你就去找那个男生了?”
“嗯,”季云青声音很轻,“动用了一些关系,把那群小崽子全揪出来了,当着她的面把照片全部删掉,我还动了手。”
“你打他了?”周铭没忍住,“这是应该的!”
他们走到了公园深处,已经很冷了,季云青呵着手:“没有,再怎么说也是个未成年的孩子,我把罪魁祸首的家长打了,那孙子居然连个道歉都不愿意,一直说自己儿子有多好,说我造谣。”
周铭无声地骂了句脏话。
“最重要的是女孩的情绪,这种事不能闹太大,对于学生来说,这种事一传十十传百,经过添油加醋后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她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但有些人就会用最下流的眼神看她。”
“我学生再也来不跳舞了,”季云青冷笑一声,“而那孙子在医院躺了一个月,出来后也没敢来找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