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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云青穿的是柔软宽松的家居服,袖子略微滑下,露出雪白伶仃的一截腕骨,被对方紧紧地捉在手里。
两人都愣了。
傻傻地对视一眼。
“对不起!”周铭猛然松开手,接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
季云青摸着自己的手腕,上面已经有了点微红的指痕,他居然也有点脸热起来,但更多的是觉得不好意思,就别过头镇定地回复:“……没事。”
与此同时,对面的门打开了,李阿姨喜气洋洋的声音传来。
“小周,包子蒸好啦!”
她身上的围裙还带着点斑驳的面粉,和气地探出身子:“怎么突然就跑出去了……咦?”
“我……”周铭转过身来,声音越来越小,“我跟邻居说点事……”
“哦,你好,”李阿姨冲着季云青点点头,“小伙子长得真俊俏呀。”
季云青立马礼貌地冲对方弯下腰:“您好呀,我在对门住。”
李阿姨看看周铭,又看看季云青,怎么感觉这两人仿佛在闹别扭,就迟疑地重复了一句:“尝尝吗?包子蒸好了。”
周铭微微低头看向季云青:“来吧,是槐花包子。”
“不用了,”季云青不好意思地摇头,“我刚刚吃糕点都饱了。”
“那哪儿成啊,大小伙子怎么吃这么少,”李阿姨笑道,“这是我们自家种的,可好吃啦!”
走廊上有点凉意,季云青还没继续拒绝,张口就打了个喷嚏。
“来吧,”周铭似乎有些无奈地笑了下,“刚出锅的,热乎乎的吃着舒服。”
没等对方推辞,他已经大踏步地转身走了,然后站在门口,似乎在邀请季云青朝自己走来。
季云青眯起眼睛,看向对方。
周铭的气质很容易给人一种“冷”的感觉,因为他安静话少,从不过多宣扬自己的存在感,就像山林间的松树一般,春夏秋冬都是一个模样,高大而沉默,翠绿的针状叶子仿佛都暗示着难以靠近,如果是冷冽的雪落下,树枝则会微微弯折,等待一阵风,或是更多的雪花,才把一身皑皑抖下。
换句话说,就是他仿佛习惯,并且享受孤单。
季云青朝对方走去时,居然没来由地有些紧张。
李阿姨已经去厨房拿包子了,见着两人就眉开眼笑地炫耀自家的槐树。
“每年都能开很多的花呢!压得枝头都往下坠,不是我自夸,我从小养什么都长得好,连小猪仔都比别人家肥,那时候人们穷,成天也吃不到什么好的,过年的时候别提那肉有多香了,还有土灶里埋的地瓜,用炭火烤了,皮是焦黑的,香得不行……”
她不好意思地取下围裙:“哎呀,说多了……”
“很有意思呢,”周铭笑道,“我这辈子的梦想就是在农村有个小院子,养点鸡鸭和小猪,别有鹅就行,那玩意会咬人。”
时间已经到了,李阿姨乐呵呵地往门外走:“行,有空来我家玩,给你炖小土鸡吃。”
她换好鞋子,就和两人道别,今天的工作已经结束,要带着一身热气腾腾的快乐回家,季云青看着李阿姨把门关上,扭头冲着周铭笑道:“真好,让我想起自己姥姥了。”
他咬了一口槐花馅的包子,真好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