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是戳中了唐母的心。
说起来她自打去筒子楼照顾孩子后,这精神头是一天比一天好,连一直没断的药都成了一周熬一次了。
“太多了,”唐母想退一些,结果被封映月再次压住手。
“不多,都是我们的心意,您别推辞了,搞得我们像外人。”
“这是啥话,什么外人!”
唐母只能把手放下,“你们还年轻,以后的日子长得很,多想着点自己,我们在家吃喝都不要钱,你们不一样……”
听唐母说了许久的话,封映月也没有不耐烦,一直到元蛋进来让她们去洗脚,二人才出去。
得知老三两口子又给了钱,唐父想了想,“咱们用钱的地方不多,多的给他们存着,以后用钱方便。”
“我也是这么想的,”唐母笑眯眯地点头。
第二天一早,唐母和元蛋,还有封映月他们就坐上牛车,被唐二哥送到县里。
因为明天元蛋要念书,所以干脆一块儿走了。
“要乖啊,”封映月蹲着和元蛋说话,“小男子汉不能哭哦。”
元蛋抽噎两下,“我不哭,娘,记得向永平问好,我写的信也要带给他。”
“好,”封映月笑着抱了抱他。
唐文生买票回来,也叮嘱了元蛋两句,再和唐母说了一会儿话后,就听人在喊去省城的车要走了。
于是二人提着老家给的东西,冲他们挥了挥手,便往大车那边走去。
唐母牵着元蛋的手,看着车远去后,才带着他回筒子楼。
至于唐二哥,把人送到车站后,他就回生产队了,地里的活儿可不能太耽搁,少去半天也少了好几工分呢。
宋枝买菜回来,便在路上碰到了唐母他们,她笑眯眯地摸了摸元蛋的脑袋,“你爹娘回省城了?”
“嗯,”元蛋又牵住她的手,“娘让我问宋姨好。”
“好得很,”宋枝脸上的笑更甚,洪建军拿回家的东西里,除了一些吃食,还有封映月抽空给她肚子里孩子做的小衣服,那针脚密实不说,而且布料十分柔软,一看就是用心挑选的。
三人有说有笑地往筒子楼方向走去,不知道后面有一个人盯着她们看,这个人就是封母。
封母回到家时,封大嫂挺着肚子出来,“娘,买了糖没?”
“太贵了,只买了素面和盐,”封母把东西送背篓里拿出来。
封大嫂有些不满,“我肚子里可揣着你们封家的孙子呢,昨晚不是说好要买糖回来给我的吗?”
“钱不够,”封母把空兜儿翻出来,“早上走的时候,你只给了五毛钱。”
封大嫂神色有些尴尬,她以为婆婆会自己贴钱买,所以拿得少,结果婆婆是真没私房钱了。
自打有了肚子里这个孩子后,家里的钱就全被她攥住了,这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哪里都需要钱。
“我听说大学生都是有补助钱的,一个月不说多了,五六块总有吧?要我说,还得跟映月打好关系,”封大嫂眼珠子一转,打起封映月的主意。
封母抿了抿唇,“她现在翅膀硬了,压根不管娘家人的死活。”
“这有什么,不管自己亲娘的人,咋有脸上大学的?娘,这事儿你去找唐家人商量,他们准能给钱。”
封母也觉得有道理,于是还真找了家里得空的时候,来到唐家。
因为唐母在筒子楼带元蛋,每周回来只待两天,所以她不在家的时候,做饭的就是唐文慧。
唐文慧听见有人在院子里喊她娘的名字,于是便赶紧出灶房,“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