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和帝从龙椅起身,亲自为她挽起最后一束墨发,插上宫廷御制的鎏金玄鸟八宝簪,扶她起身,欣慰道:“朕的宁蕖长大了。”
鹿白眼眶微湿,与父皇一起面向殿内殿外的文武百官以及朝臣内妇。
礼官高声唱诺:“礼成!皇上御旨,钦封为宁蕖公主!”*
众人纷纷叩首下跪,高呼道:“拜见宁蕖公主!”
至此,正式受封。
她成了皇室真正的宁蕖公主。陛下早已发话不再留要子嗣,以后她便是唯一无二的公主,坐享与皇子同等的待遇。
之后是繁复无尽的听礼。
鹿白不喜繁杂,主动把听礼简化。众臣将精心备下的礼物交予礼官之后,宫宴很快开始。
宫女端着精致的菜肴上菜,而她则跟着昭和帝进入内殿,享用独桌膳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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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宴结束后,夜幕已经将临。
鹿白回到栖云宫,打发走一众来贺喜的宫妃和下人,褪去衣饰,沐浴洗去一身疲乏,穿着厚厚绸衣走出来,独自坐在卧房里擦拭湿漉漉的长发。
铜镜里的脸颊上,稚气褪去了些,比豆蔻韶龄时多了几分昳美。
她眨了眨眼,忽而发现,铜镜倒映的窗边倚立着一个颀长的身影。
那道身影也从铜镜中看到了她,眉梢微挑,道:
“看见我来也不打个招呼?”
鹿白倏地回头,看到景殃抱臂站在夜色中。
她诧异地喊了一声,刚欲问他怎么来此,却见他纵身跃进殿内,把她摁在铜镜前,手腕一翻拿出一个很古朴精美的匣子。
“?”
鹿白好奇地去看,结果被他敲了下脑袋,啧声:
“坐好。”
“……”
鹿白揉了揉头发,撇嘴小声道:“被你敲笨了你又不负责。”
景殃没听见,打开手中的匣子,拿出里面的苍鸟戏荷流珠笄簪。
鹿白透过铜镜,怔怔地看着笄簪:“你这是……要做什么?”
景殃未答,站在她身后,垂着眼,修长手指避开她纤白泛粉的脖颈,缓缓挑起一捋乌滑如缎的墨发。
鹿白心跳再次加快,砰砰,砰砰。
她不自在地歪了歪头,未察觉里衣露出的一截白皙的肩。
景殃目光落在她的墨发上,专注而不甚熟练地给她挽了个简单的发髻,而后捏着簪尾,轻轻把笄簪插|入她的鬓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