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白抿了抿唇:“我自有分寸。”
她不愿再承受景殃直白的目光,小声说了句告辞,抬脚欲要离开。
景殃有些恼怒,猛地扣住她的两只手腕,抓在一起将她摁在木门上,力气大得惊人。
他一手扣住她的手腕举过头顶,身子堵住她逃避的路径,封锁住她周围方寸的空间,眸里尽是幽色:
“走什么?聊完了吗?你回答我了吗!”
鹿白骤然被他逼近,周身全是他的冷檀气息,心跳一慌,开始剧烈挣扎:
“你放开我!景殃!景无晏!你突然发什么疯!”
景殃掌心力气收紧,膝盖反压住她乱蹬的双腿将她禁锢在门上,眸光锁着她:
“挣扎什么?躲我的不是你?不理人的不是你?是谁以前喜欢扯我衣袖天天动手动脚的?啊,长大了就翻脸是吗?公主殿下,您那时候黏着我的劲头现在都哪去了?”
鹿白脸上一阵促热,呼吸剧烈起伏,撇开头道:
“当初我才十四岁!我年少无知!”
景殃冷笑掐着她下巴,将她的脸掰正:
“好一个年少无知!”
鹿白被迫抬着脸颊,感觉羞愤而眼尾慢慢变红,咬着唇,不愿发出一丝声音。
但眼角泪意却不自觉地晕出,在暖阳余晖下带着迤逦的泪痕,透出几分无助。
空气蓦地一静。
景殃突然收回手,甩袖大步离开,身着锦袍的背影带着生人勿近的冷漠孤峭,木门被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沉闷声。
鹿白失神地滑下来,蹲在门前地板上,但直到远去的脚步声消失在廊道,他都没留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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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白回到公主府后就没再跟景殃说话。
墨竹端来晚膳,她用了几口就吃不下了,长叹一口气放下银箸。
墨竹忧道:“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
鹿白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伸出手指戳着桌面上游弋的黄昏落日光斑,叹道:
“好烦啊……”
方才被景殃堵在墙壁角落的场景一遍遍在她脑海里回放,手腕上仿佛现在都存留着他紧紧握住的禁锢感。
她在回想时,居然不是感到害怕,而是心慌意乱。
倒不是她还犯别扭。方才她细细想了想,后知后觉自己确实有疏忽。
景殃明里暗里让她去找他,她却因为私一己私欲耽搁了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