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尔纳黛特听到影子轻声对她开口说话了,于是,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看着珍妮弗说到:“你哥哥知道你偷了他的手表和游戏机准备拿去卖吗?”
珍妮弗的脸色一下子僵住了,紧接着是难以置信和惊慌的愤怒:“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你偷了东西,就在你书包里的第二层。我觉得你哥哥会很感兴趣的,他在哪儿上学?中城高中?”贝尔纳黛特在对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里继续说,“十一年级,对吗?”
“她怎么会知道这些?”周围开始有人窃窃私语。
珍妮弗气急败坏地冲上来揪住贝尔纳黛特的头发。一阵剧痛从头皮传过来,她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反手扣住珍妮弗的手。
“你们在干什么?!”一名大概四十来岁的女教师怒气冲冲地从人群外面朝里挤进来。
珍妮弗迅速将手里的罪证塞进书包里,飞快跑开。临走前,她还不忘恶狠狠地朝贝尔纳黛特威胁道:“你给我等着,下贱货,这事没完。”
贝尔纳黛特知道珍妮弗这句话是真的,毕竟这又不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事,谁都知道“小人报仇,从早到晚”这个道理。
她曾经以为只要被欺负了一直忍着就会过去,后来才发现,不管你反不反抗都是一样的,区别只是程度轻重。既然都是要被欺凌的,那她为什么不反抗,好歹还能恶心一下对方。
只不过,珍妮弗的报复效率显然是贝尔纳黛特遇到过最高的了,因为到了下午三点半放学的时候,贝尔纳黛特就怎么也找不到她放在储物柜里的黑伞了。
她可不觉得珍妮弗会无聊到只偷走她的伞这么简单。
贝尔纳黛特站在教学楼的遮雨板阴影下,看着其他学生陆陆续续都走出校门登上校车离开,彼得在这时走了出来停在她身边。
两个人因为年级不同的缘故,平时并不经常会碰到,除了上下学和吃饭的时候以外,只有学校偶尔搞的跨年级活动上会见到。
“你不走吗?”他推了推眼镜问。阳光照亮了他的侧脸,深棕色的瞳孔被光线雕刻得剔透,微微发亮。
“我的伞被人偷了。”贝尔纳黛特平静地回答,“我想过一会儿再走。”
至少要等到这人潮过去,遍地人影散开再走。
纽约什么时候下雨啊。
“突然找不到了?”
“嗯。”
彼得抿了抿嘴唇,有点困惑地认定贝尔纳黛特是真的很讨厌阳光,这点从她一直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色就能看出来,那是长时间缺乏阳光照耀的结果。
他想了想,问:“是珍妮弗?”从下午听说的闹剧来看,只有她了。
“我想也是。”
校车装满学生以后就开始徐徐发动了,迎着绚烂的日光开出去,有人趴在窗户上唱着很老的电视剧歌曲。彼得记得那是《陆军野战医院》的片头曲,《自杀并不痛苦》。本杰明很喜欢看这个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