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握着卫良辰的手轻声道:“嫂子既然这般深明大义,那我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若是日后嫂子有什么难处,尽可与我来说。兄长不在,我定然会代替兄长好好照顾嫂子。”
卫良辰闻言却是笑了,轻声开口道:“娘娘过虑了,家里有娘这般照料我,我能够有什么难处,而且真遇到了什么事情,我也定然会来麻烦娘娘的。”
卫良辰说完这话,又是开口说了一句:“倒是娘娘,如今有了身孕,只怕朝廷内外,宫中上下,都会关注着娘娘,娘娘定然要小心养胎。”
“嫂子放心,我们一起好好养着。”
芙蕖忍不住将手放在了自己还未显怀的肚子上,脸上露出了笑容,不管如何,反正如今的情形,都是越来越好了!”
芙蕖说的没错,不管将来如何,至少如今夏越朗不再像之前一般无所事事,肯上进,便是在才能本事上有所欠缺,可他们这般的人家,只要子弟肯愿意上进的,将来的前途自然不会太差。而芙蕖如今肚中又怀了孩子,不管是这一胎是男是女,至少一举破除了先时外边流传的皇后不能生育的谣言。不管是直接结了果还是先开花后结果,赵晋延的态度放在这边,芙蕖的地位自是稳若泰山。
所以,对于芙蕖他们而言,情形的确是越来越好了。
可是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这个情形,一点都不好,甚至是糟糕透顶了。
宁太妃在听到消息之时,惊得直接将手中的茶杯滑落在了地上。
清脆响亮的瓷器破碎之声,惊得原本在乳母怀中沉睡的赵思元一下子惊哭了起来。
赵思元作为宁太妃下半辈子的依靠,唯一的儿子,平心而论,宁太妃对于赵思元的疼爱绝对做不了假,甚至是将赵思元当成了眼珠子在疼爱,连自己的女儿都给忽略了,换做平时,莫说赵思元哭嚎的这般厉害,便是赵思元只是轻哼两声,都会让宁太妃心疼的不行。
但今日,显然她没有半点心情去顾虑赵思元这个。
她心烦意乱的攥着自己的衣服,脑子里只是思索一会儿,便立刻冲着乳母开口道:“抱上王爷,你随我一道儿上马车入宫。”
乳母愣了一下,但宁太妃显然注意点根本不在这里,在说完方才那一席话后,便直接自顾自的朝着大门口走去。
乳母看了看怀中裹着毯子,显然并非是入宫装扮的赵思元,又看了一眼虽然穿着华丽,却也不是正妆打扮的宁太妃,到底还是听令行事,一边轻轻哄着赵思元,一边抱着赵思元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里,宁太妃的情绪却是诡异的平静,连带着马车里的气氛僵硬的仿佛是冻住了一般。
乳母抱着已经平息了哭声,似乎又是陷入了昏昏欲睡状态的赵思元缩在马车一角,似乎是唯恐宁太妃会情绪失控而波及到她们这边。
不过宁太妃显然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这头,她虽然人坐在马车里,可心却似乎早已经飞扬,眼神有些呆滞,直愣愣瞧着马车壁,根本瞧不出里边究竟酝酿了什么样的情绪。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的时候,宁太妃依然没有将目光放在赵思元身上,翻身下了马车,依旧是二话不说,直接朝着太皇太后的后宫里走去。
虽然如今宁太妃的地位尴尬,可是架不住太皇太后和皇太后近日的另眼相看,所以,宁太妃手中有着一枚太皇太后赐下来的令牌,用这枚令牌,可以随意进出宫廷,也让守门的禁军并不敢对她过于搜查。
往日里,宁太妃每回进出宫廷,面对这份特殊的待遇,倒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从云端跌落凡尘之后的心里失衡,难免会从这上边想要找回一些优越感。所以回回都忍不住表现出自满自得的样子来,但今日,她心思完全不在这边,一等着禁军放行,便迫不及待的朝着太皇太后的宫殿方向走去。
人还未走到太皇太后的宫殿时,宁太妃便被拦下了,皇太后看着宁太妃这副几乎是喜形于色,甚至还带了一些气急败坏仿佛什么东西被人抢走一般的模样,心里也不禁来了气,冲着她低声呵斥道:“你来宫里做什么!”
宁太妃显然并没有听出皇太后的意思,闻言反倒是有些着急的望向皇太后着急道:“母后,你难道不知道皇后娘娘已经怀孕了的消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