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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就是这样,我看,皇上再这么作死下去,迟早都会被架空,他难道真不知道,在朝臣的心里,他放在心尖子上疼爱的大皇子,是最不适合当太子的人选么?就算他手底下的情报人员没有如实报告给他,那他也不蠢,没可能一点都察觉不到的,说来说去,我就是觉得他是在朝臣面前装傻,还有意无意地把二皇子推到了前面挡风,是我的错觉么?”如果真是这样,那皇帝为了自己最疼爱的儿子,还真是煞费心机呢!
“管他是不是错觉,他们蠢他们的,我们聪明我们的,别碍着我们的事就行了,玥,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再睡一会儿吧。”两人聊了一会儿大逆不道的话题,然后,便无缝接入了温馨的小夫夫话题,你亲亲我,我抱抱你,柳玥容很快就在爱人的怀里沉沉睡去。
为了让爱人睡得安稳踏实,云瑾焱就坐在床头当他的靠枕,大掌落在他的手顶,时不时轻抚一下,看着爱人的眼神温柔似水,这场景,被任何一个不熟悉的人看到估计都得惊掉下巴。
这还是那个以冰山冷面闻名的燕王殿下么?
“主子,属下有事禀报。”门外传来影一低声的询问,云瑾焱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进来说。”
柳玥容在他怀里睡得十分安稳,一点也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习武之人原本就脚步极轻,影一进来时,更特意放轻了脚步,基本是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床前,在云瑾焱的示意下,他俯身在云瑾焱耳边轻语了几句。
“继续查,刘浩必须隐藏起来,不能让任何人找到他。”云瑾焱微顿了一下接说着道:“让颜万给他易个容,送他回秦家军,秦将军会知道怎么处理。”
刘浩一直都藏身在燕王府里,他这样的保护虽然得力,但是,只要皇帝一句话,他就不得不把人交出去,最后的结果如何就不是他能够控制的,至少,他现在不能与皇帝完全对立起来。
可如果刘浩不见了呢?皇帝就算震怒,也不过是能治他个看管不严的罪名,更何况,刘浩这么一来,等于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没有这唯一的一个证人的证词,谁想乱咬人都得多掂量几分。
云瑾琛,你真以为有皇帝撑腰,就能随心所欲地想捏死谁就能捏死谁么?这件事情,可别想不了了之!
在云瑾焱的安排下,易过容的刘浩,神不知鬼不觉地被影卫护送出了京城,一路往边疆重地五重县而去,在他离开京城之后的第三天,云瑾琛领着一队宫卫气势汹汹地来到燕王府。
“三皇弟,把刘浩交出来吧,父皇亲自审讯他。”短短的几天时间,云瑾琛再度意气风发起来,皇帝对他的宠爱似乎丝毫不曾减损,他那高高在上的模样,看得柳玥容真是牙痒痒。
真是晦气,他窝在床上养病这么多天,终于等着了一个艳阳好天,正打算要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呢,这不,都还没来得及坐下,云瑾琛这混球就来碍他的眼了。
“可笑,大皇子殿下的人马,不是三日前就把刘浩带走了么,今日又来要,你是当我们燕王府好欺负是吗?”云瑾焱是懒得理会云瑾琛,沉默着打算把自家爱人抱到院中的躺上再说,可没想到,怀中的爱人却是冷叟叟地先开了口,说的还是不怎么有边的事情。
云瑾琛三天前把人带走了?嗯,是这么回事。
夫夫两个默契的眼神一对,立马就心意相通了,两张冷脸叠加的效果,那不是一般二般的好,唬得云瑾琛一愣一愣的,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怎么可能!我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宫里,今日才出得宫来,你不要胡说八道。”可是,云瑾琛看着云瑾焱和柳玥容的神情,又分明是一副他在胡搅蛮缠且不可理喻的样子,立时心里咯噔一沉,下意识地在心里疑惑道:难道,是有人冒充他的名义将刘浩带走了?莫非是那隐在幕后的吴王?
这个时候,就算云瑾焱自己没能想到幕后之人是吴王,皇帝也应该告诉他了,阴险的人往往心思深沉且复杂,这种人,会习惯性地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往复杂的方向去想,然后,自然是离事实越来越远了。
看着云瑾琛阴晴不定的神情,柳玥容心里就乐呵起来了,显然,这家伙已经被他带沟里去了,只要再努力一把,就能顺利地再往他身上裹一层泥,让他更分不清现实与猜测。
“大皇子殿下,这就得问你自己了,你的手下有多少能人异士,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吧?若非那人拿着你的领牌前来要人,还口口声声嚷嚷着这是皇上的口谕,你以为,我燕王府就是软柿子,谁想捏都能捏一把?大皇子殿下,刘浩是我家王爷外祖家的将领,此次蒙冤受难,案情尚未查明便失去了行踪,若他真有个三长两短,大皇子殿下,你要如何给我家王爷一个交待?又如何给秦家军一个交待?”
柳玥容舒服地躺在躺椅上,义正言辞地说着,说完之后,云瑾焱还体贴地给他喂茶,两人悄无声息地秀着恩爱,首当其冲的云瑾琛倒是没怎么注意到,周围保护着二人的影卫则是纷纷捂住了胸口和胃部,又措不及防地被秀了一脸恩爱且塞了一嘴狗粮,心塞加胃塞,为何人生如此艰难?
“大殿下是不想与我们说话,还是不屑于与我们说话,你可别忘了,论地位而言,我家王爷可在你之上,之前的种种欺压便也罢了,你还想一辈子都持续下去么?真当我家王爷,是泥捏的,泼盆水就能化掉呢?这件事情,你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也必须给秦家军一个交待,否则,您等着,这事儿就是捅到父皇面前,理,也在我家王爷这边。
“忠叔,送客。”柳玥容毫不客气地下达了逐客令,一直守候在旁的忠叔迅速上前,笑眯眯地冲着云瑾琛比了个“请”的手势,他是已逝皇后身边忠诚的老人,亦是看着云瑾焱长大的长者,与宫中的联系早已淡如云烟,云瑾琛在他的眼里,还不是个事儿。
“……”云瑾琛心里没个定论,处于一种忐忑不安的状态,如果柳玥容所言非虚,那他可就真有麻烦了,若真捅到了父皇面前,还不知道要如何收场呢!
他分明没有下达这样的命令,门下的人也没谁有这样大的胆子假传他的命令,甚至还假传圣谕,那可是要掉脑袋的,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有人要陷害他。
这一计,可真够恶毒的!云瑾琛下意识地就想到了二皇子云锦凌,心里恨得牙痒痒。
云瑾凌,我云瑾琛跟你没完!
想到这里,云瑾琛迫不及待地便要去找云瑾凌去算账,岂料,身后又传来柳玥容慵懒清雅的声音,“王爷啊,我看,您还是得写封折子呈给父皇,不然的话,指不定谁又要把罪名给扣您头上呢,最近您可没少被冤枉,有时候做人呀,得主动些,毕竟,会哭的孩子有奶喝嘛,这么显眼个实例就在面前,您怎么就不多学学呢?”
柳玥容的声音温柔得紧,可是,那话讲得却是有些阴阳怪气,还特意扬长着音调,生怕云瑾琛会听不清楚一般,那微微闪烁的眼神,害得一直注视着他的燕王殿下差点没喷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