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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她们旁边的则是表嫂。
小芳和小华吃饭一直埋着头,要是碗里没菜了,就伸出筷子夹离她们最近的咸菜或者是泡菜吃。
中间那两大碗红烧兔肉,她们一筷子都没夹过。
不只是她们,表嫂也同样如此。
见杜月兰一直在看孙女,温大姑笑着伸出手给小芳姐妹一人夹了一坨兔子肉,二人双眼一亮,却没有立马吃掉,而是一点一点地吃。
“我这两个孙女腼腆得很,现在还不太熟,等以后就不会这样拘束了。”
杜月兰点头,“确实很腼腆,都是一家人,像平常那样就好。”
菜都不敢夹,“腼腆”得很呢。
“听见你们表婶说的话了吗?别只夹眼前的菜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老婆子待见不得你们呢。”
温大姑的笑颜让大一点的小芳背皮发麻,在妹妹小华还没开口时道:“奶奶这是什么话,是我们害羞而已。”
“是,是。”
小华向来听小芳的,见她给自己使眼色,立马点头。
表嫂见此心里也松了口气,而同一张桌子的对面,除了温庆平外,三人正在大声喝酒说话,根本没有往这边看。
“大姑,尝尝我端过来的野芹菜炒鸡蛋,”温庆平笑道。
“好好好。”
温大姑笑眯眯地夹了一大筷子在自己碗里,又给丈夫夹了一大筷子,还招呼温清林和温父。
一点都没想起儿媳妇和两个孙女。
杜月兰便亲自给小芳她们夹菜,一边还招呼着表嫂,表嫂只是应着,却一筷子也没有伸。
吃好后,杜月兰和温庆平一个帮着收拾碗筷,一个帮着扫地。
没多久就收拾好了,他们先一步回了家,喝了不少酒的温父还在堂屋坐着和温姑父说话。
“那姓、姓付的就是个绝户!他、他凭什么、凭什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说我!”
出院门时,杜月兰还听见温父在骂人。
此时天已经黑了,温庆平提着从家里带过来的煤油灯,牵着杜月兰回家,这煤油灯是温庆平自己买的,一直都是他房里在用。
刚进家门,就听见温母笑问道:“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不在你们大姑家多坐坐。”
“想休息了,”温庆平回了句,杜月兰对她笑了笑后,接过温庆平递过来的煤油灯便进了房间。
温庆平则是去灶房烧水。
温母不甘心地看了眼厢房门,最后还是往灶房去了。
“你不是端了一碗菜过去吗?那碗怎么没带回来。”
“爹还在那边和姑父说话呢,等他回来的时候会拿的。”
“那碗里肯定油不少,”温母抿了抿唇,“等你爹拿回来的时候,怕是啥也不剩了。”
“那您现在就去大姑家拿?”
“我不去。”
温母立马回绝,她和大姑子向来不对付,眼下凑过去,怕不是送到人家家门挨骂。
温庆平耸肩,一副“你自己不去的不怪我”的样子,又把温母给气着了。
而如温母所说,温大姑在收碗筷的时候,特意把那吃空了的油碗收了起来,等杜月兰夫妇一走,她就把上面的油干干净净地刮到了自家的油罐子里。
小芳提着煤油灯站在一旁给她打亮,温大姑一脸大方地把那碗递过去,“瞧瞧你那馋样,拿去舔吧,待会儿洗干净还给你三舅。”
小芳接过碗没说话,等温大姑提着煤油灯去堂屋后,她也没干舔碗的事,而是摸黑把碗洗干净后,又摸黑来到堂屋,把碗放在桌上,便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