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相!我正是在大缸中看明白了此间道理,翻案无用,李亨更是护不了任何人,故我欲投效右相,并不想在右相面前假装,愿助右相废了他!”
“那好。”
李林甫眼中精光闪烁,起身,踱步沉吟着,终于回过头道:“给你一个为老夫办事的机会,你来拿住李亨之罪证,真正能废了他的罪证。”
“好!”薛白道:“留下我,能成为梗在他喉咙里的刺,他早晚要拔刺。”
“你不错,明事理,率直坦荡,恩怨分明。”
润奴重重哼了一声,松开手,放薛白起身。
李林甫沉声道:“老夫于偃月堂中为国定计除奸,无往不利。今日定下除李亨之大计,你莫要辜负。”
薛白此时才知为何他让自己到偃月堂密谈,而不是屏退左右,竟只是为了讨个彩头。
“定不负右相重托!”
“你能体悟圣意,可是官宦子弟出身?”
“我于雪地昏死之后,前事一概忘了,此事千真万确。”
“也好,便当前事大梦一场,往后重新来过。”
“是。”薛白应了,却又拱手道:“我还有一事相请,恳请右相放过杜家。”
“莫得寸进尺。”
薛白道:“今李亨为自保而舍杜良娣。若杜家下场惨烈,世人只会认为是右相逼迫,衬得李亨可怜可叹。反之,若右相放过杜家,世人则只会道右相宽仁,李亨无情可笑。”
李林甫不悦道:“本相不需世人风评!”
“薛白与杜家皆不过蝼蚁而已,而蝼蚁有蝼蚁的用途!我听闻松赞干布向太宗皇帝求娶文成公主,太宗曾给他出过一个难题,要他将丝线穿过有九曲孔道的明珠,松赞干布百思不得其法,最后让蝼蚁系着丝线爬过九曲孔道,完成了穿线。”
薛白说着,再次郑重其事地行了个叉手礼,道:“薛白与杜家,愿为右相穿线。”
“还从未有人为本相办事是先提条件的。”李林甫字字森然,缓缓道:“你若想求死,本不该浪费本相时间。”
“我还是那六个字,恩必报、债必偿。”
“本相不是你能说服的。”
“却不知右相可有杜二娘消息?”
李林甫一听,脸色便沉下来。
他手底下有些人确实显得废物了。
“李亨好手段,看似无权无势,却事事瞒人耳目。”薛白道:“右相若能保了杜家,或可利用杜家找到杜二娘,从而找到其蓄养死士的证据。”
“你能做到?”
“五日之内,必给右相一个满意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