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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睫下浮着潮湿的水雾,周牧觉让人下来接她。
一柄宽大的伞撑在她的头顶,保镖低声说:“小姐,我们已经等了您一天。”
白黎扯了下唇,看向周牧觉:“一天很多吗?”
男人雾色一样的眉眼微凝,“喜欢花,家里有的是,那些野花而已,扔了吧。”
“我喜欢什么是我的自由,不用你管。”
周牧觉揉了揉太阳穴,说:“又赌气,你不喜欢谁也是你的自由,那哥哥分了,行吗?”
白黎眼瞳忽然变得潮湿,周牧觉总是这样,他谈什么女人是他自由,然后见她不高兴就会说分手,好像是为了她,白黎成了那个招圈子讨厌的刁蛮小姐。
“你拿我当你分手的借口!”
“难道我看着你不高兴吗?”
白黎心里有酸酸涩涩的东西涌出,却找不到出口,胡乱地撞着,她抱着花瓶往后退,忽然,身后熨来一道宽阔的温热,胳膊让一道大掌圈住,把她从一道黑色的大伞下轻带到另一片天地里。
“小姐!”
保镖正要来抓她,却见一道高大的身躯挡在白黎身前,伞面一压,把人往后逼退,冷冽的眼眸隔着雨幕朝车里的男人望去。
那是一种警示。
白黎抓着顾明野的衣角,故意说:“你怎么才来啊,我等你好久了。”
她说出口才发现,声带里滚着水泡,像是一掐,水就要从眼眶里冒出来了。
顾明野的大掌从她胳膊往下落,圈住她的指尖,修长的骨节嵌入她的指缝,严丝而合,语气是和刚才的冷冽截然不同的温柔:“又忘了带伞,回家吃饭。”
眼前的保镖长手截住,白黎这次敢走上前,对他说:“我爸爸都拦不住我,你算什么?”
这句话让坐在车里的周牧觉神色一沉。
白黎把顾明野手里的菜拿了过来,递到保镖面前,说:“帮我送回家,谢谢,我饿了,要野花给我做饭吃。”
她说“野花”的时候,目光看了眼周牧觉。
“走吧。”
她牵着顾明野的手走入巷道里,一副高傲的甩人姿态。
而身后的车一直跟着他们,白黎抱着插满鲜花的花瓶,顾明野撑着伞低头看她,说:“野花?”
白黎“嗯”了声,“周牧觉说你是路边的野花,让我不要采。”
顾明野呵笑了声,“真行。”
白黎被他这声笑扫落了心头的积郁,忍不住说:“那他还是烂菜叶呢。”
“嗯,继续骂,哄得我有点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