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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黎轻声道:“阿野,你还挺会喘的。”
顾明野呼吸一促,而后落了声:“喜欢听我喘?”
白黎这会转移了话题,问他:“你在哪儿啊?”
两个人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地慢慢聊,时间在手里的电流声中流走,顾明野眼眸微眯,举目朝海边望去,那里有一道雪白的身影,比海浪还要纯白,他朝手机落了声:“回头。”
今天下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反倒从海面上吹来凉凉的风,掠过人眼梢,又吹回到大海,顾明野走过去,看到白黎的眼眶也洇着水,像这阴绵绵的天。
他浓眉凝起,掌心托着她精巧的下巴,他不惯说些安慰人的话,就只会给她擦擦眼角,听她说:“我好像一直做错了一件事。”
白黎的嗓音像层薄薄的浪,熨在沙面。
顾明野低下头颅,他身上还有因为焦急跑来而泌出的汗珠,黑色的T恤贴在他起伏的胸膛上,心口处的水色更浓,白黎的指尖摸了上去,湿热滚烫的。
“这没什么,”
顾明野左手握住她手腕,低声道:“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他弯腰与她平视时,白黎的眼眸吹进了风,带出了一朵朵泪花,她吸了吸鼻子,说:“不好,一点都不好,顾明野,我觉得,我要是早一点来就好了……早一点来就不是这样的了……”
她的心墙像脚下的这片海滩,松松软软地陷了下去,仅仅是他一个眼神就足以令她坍塌了。
白黎从来没把顾明野和过去的那场事故联系在一起,她在这片海边呆了好久,思绪才如潮涌一点点织起了一张水网。
她想起他那天跟着她从公寓里下来等车时说过的话——我救过你,怎么不能管你。
当时她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呢,她说“那你当初别救啊,我要你救了吗”。
白黎看到他眼眶都红了,她当时只以为是那场误会的营救,她不知道顾明野是十六岁那晚的少年。
在她从真相中惊醒的刹那,第一时间想的是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但昨晚在她膝盖撞上洗漱台的前一秒,他又解释过:我的确有心瞒你,我只是不想以一个施救者的身份要你爱我。
他什么都想过,只有她是一只蠢猪。
白黎看着眼前的他,眼睫眨了好几下,但还是看不清楚,泪水糊了一片,雾蒙蒙中,他干燥的指腹很轻地替她拂过脸颊上的水痕,对她说:“我没有预知未来结果的能力,但如果是你想做的,就去做,你男朋友会给你兜底。”
他话音落下的刹那,白黎泪水涌得更加凶猛,只会唤他:“阿野……”
男人轻叹了声,他的嗓音像鼓起裙摆的海风,低沉清澈:“黎黎伤心了,老天爷看到都要下雨了。”
白黎手背抹了下眼睛,但他就活生生地站在她面前,没有办法让她不哭,抹了好几下,顾明野说:“看你为那几个闹事的村民难过成什么样,你都没为男朋友这么伤心过,诶,我也要哭了。”
他哄人的方式令白黎愣了愣,“什么村民?”
顾明野掌心拍了拍她的脑袋,说:“挺好,哭过就忘事了,一会男朋友给你奖励根奶酪棒。”
白黎只顾着哭,等反应过来头顶已经掉了几滴凉凉的雨水珠,顾明野牵着她的手往回走,白黎看着他胳膊上麦色的肌肉线条,指尖回握,说:“你刚才……刚才是以为我在为民宿的事哭吗?”
头顶的雨越下越大,声音盖住了白黎的话,顾明野担心她被雨淋到,直接拦腰把她横抱起身,长腿往屋檐下迈了进去。
老式的屋顶在头顶“噼里啪啦”地坠着水声,顾明野把她放了下来后,指腹给她撩干净脸颊湿粘的碎发,肌肤被水意烫过,红了一层淡淡薄晕,她从包包里给他掏了纸巾出来。
顾明野拿过,第一张是给她擦头发和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