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春慧在他离开前还有话说:“小雷,你回去要是被领导训了,全怪严劭,领导要处罚你,让严劭代替你受处罚。”
她心里有点怨气,都怪丈夫,都怪他!
什么过去住两个月!
他嘴皮子一掀,可苦了她们母女俩。
要是提前知道一路上会这么苦,就不答应过来了。
怎么也得他亲自陪着他们母女啊!
坏严劭!
臭严劭!
雷明感受到嫂子溢出来的怨气,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不是大事,不会被处罚的,要是小朋友出事了,我才会受到处罚。”
他不为自己担心,为严哥担心。
严哥回来后,嫂子应该会关上门教训他一顿。
难以想象严哥被教训的场景。
严哥不是部队里脾气最差的军官,士兵们碰见他不会像耗子碰见猫一样害怕,相反,他还算是好的那几个,虽说训练时和私底下都不会跟大家嬉皮笑脸,但为人光明磊落,部下犯错也会跟着一起受罚,事后并不会故意给部下穿小鞋。
除了为人光明磊落,他心里也和明镜似的,谁做了什么事,好事坏事都看在眼里。
他们团除了新兵蛋子不懂事,基本没人犯错违纪。
新兵蛋子犯了小错的,主动找他坦白,犯了大错的,还是会主动找他,把他当主心骨了。
只要严哥觉得有求情余地,一定会帮着求情,他都摇头,说明摊上大事了。
有这样的上级,谁还会“顶风作案”?
“唉,小雷,你先走吧,赶紧回部队。”她要和闺女在这个招待所里收拾一下。
她都不敢露出头发,坐上火车三天后开始包着头巾,除了睡觉几乎没解开过。
在火车上没法好好洗澡,她能闻到自己和孩子身上的汗酸味,再不洗,都要腌入味了。
雷明离开,她向服务员打听哪里有热水,洗澡的热水和喝的热水都要。
“我们招待所不能洗澡,你要洗去澡堂子洗,这是洗澡票,洗澡记得带上洗澡票和钱,你家孩子年纪小不需要另外给钱,一个大人洗澡要多少钱,票上有写明。
澡堂离得不远,出去招待所,往右手边走两百米左右,仔细看看能看见澡堂的牌子,喝的热水就在这热水瓶里,你自己拿个水壶装,没有水壶就用这里的一排杯子,都洗过了,干净的。”
“好的,谢谢同志,我想再打听一句,澡堂子几点关门,我家闺女在车上吐了好几回,现在没法去洗澡,我想带她睡个午觉,睡醒再去洗。”她说得不算夸张,年年现在的样子就和吐过好几回似的。
“你现在洗澡也没法洗,下午三点才开门,到晚上八点关门,记得带上介绍信。”
“感谢同志。”金春慧没带水壶,就从一排杯子里挑了一个,倒上半杯热水,先自己喝两口试试水温,确定不烫嘴了,给女儿喂热水。
年年喝了热水,脸色已经缓和许多,闭着眼睛,嘴里喊妈妈。
金春慧:“妈妈在的,年年困了就睡觉。”
服务员看孩子的样子,伸手探了探孩子的体温。
孩子脸色不算苍白,体温正常,衣服的领口也是松开的,没有呼吸困难的症状:“看来确实是晕车累着了,你抱着孩子去房间床上躺着,这个热水瓶和水杯就先放你房间里,等你明天退房我再收走。”
“谢谢同志。”
“不用谢,为人民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