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紧闭着眼,一身滚烫,汗湿重衫,却只是用力咬着唇,不动也不发出一点儿声音,隐忍着这样的折磨。
对方却在这种默许样的忍让之下,变得愈加肆无忌惮。
他的呼吸尚未离开耳际,手指却已经不知在何时探入衣内,如同游鱼,掐着她腰部的肌肤,慢慢游走起来。
轻捻柔抚,仿若拨弄乐器的方式,让空气变得愈加炙热。她甚至有些难耐地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是躲避这样的,还是挑选角度,主动迎合。
那人见状,倏忽在她脸侧轻轻一笑,平日里平稳冷清的声线在这刻变得异样地低哑暧昧,对她说了一句:“你不是……正讨厌着我么?”
“……!!!”
闻言,她瞪了眼,望着离自己不过方寸的男人熟悉的脸,看他眼中酝酿着的那个眼泛桃花满面通红的自己,半响,忽然尖叫着,硬生生地喊散了身上男人的脸,挣扎着从睡梦中醒过来——
……
男人的脸慢慢消散在光亮里,勉力睁开以后,发现眼前晃动着的还是谢茵茵和秦楠皱了眉头神色焦急的脸。周大宝定定地跟她们对视片刻,心头一宽,提得高高的心脏在这一刻安然归于原位,竟不觉自己衣裳湿透,满头大汗,只是死里逃生一般庆幸着,觉得眼皮十分重,于是没有反抗地,重又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她心里只揪着一个念头,挠心挠肺的,喃喃地即使在沉睡中仍要挣扎——卧槽,幸好是梦啊……
彼时昏得一佛升天而佛出世的周大宝,迷迷糊糊中仍要昏头昏脑胡言乱语,直到她高烧第二日清醒过来,才知道自己昨天犯下了神马大事=口=!!!
……
其实再度昏迷以后,她不过是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很长很大的梦。
在那个梦里,她回到了重生前,那个没有现在这样古怪的陆竟,没有混乱的江杭远,一切都尘埃落定了的人生。
*
重新睁开眼的周大宝,险些以为之前那段经历,才真的只是一个梦。
她身边站着一身黑色西服带着胸花的江杭远,台下是熟识的笑容满面的宾客们。证婚人站在台上,庄重肃穆地看着她,像在等待她的回答。
周大宝一时怔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样一个状况。她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一袭白色婚纱,正是之前定好了的那一款,脸上有上妆以后微微紧绷的感觉,身边的男人也微笑着好不温柔,一如往昔,一如她梦里曾经期待过的模样。
……可是,这个不是梦么?
这个不是才是梦么?
她听见伴娘在一旁轻轻提醒:“快答应啊,大宝,快说你愿意啊……”
台下原本善意的笑声渐渐变大,像是起哄一样,江杭远垂了眉眼莞尔一笑:“这可不行呀,老婆,我明明都跟你求过婚了,你怎么偏偏又在这个时候跟我闹小脾气了……”
她喃喃地动了动唇,却完全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好。
只是不断在想,这不是梦么……这不是梦么……
——还是之前的那一切才是一个最最虚假不过的梦?
于是现在那个梦醒了,她仍旧是等待和江杭远结婚,已经对陆竟心如止水,跟家人相亲相爱和睦如初的周大宝……么?
见自己久久得不到回应,台下的双方家人也有些着急,面前的男子朝宾客们安抚性地一笑,忽而拿过伴郎手中的戒指,望了她一眼,下一刻骤然单膝跪地,做了一个标准的求婚姿势,将戒指举到她的眼前:“我亲爱的姑娘,你愿意嫁给你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未来贫穷或是富有,疾病还是健康,都愿意和他一起经历,一起变老,一起牵手直到世界的尽头,并且接受他向你承诺,承诺这个男人不管面对怎么样的男男女女,都会坚守住阵地,不爬墙不搞基,誓死捍卫你的权益,直到永远,你……愿意么?”
“……”
他的口气充满宠溺的笑意,还冲着她轻轻眨了眨眼睛。有些温润的柔软的东西不断通过这个人的眼睛传到她心里,就像她曾经预想过的很多时候一样。
……可是这不是梦么?
不是梦么?……
周大宝简直无法相信。她呆立在那里,很久都不明白到底哪里才是一个梦。
台下宾客的起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热烈,连伴娘都忍不住在旁边嚷嚷“答应他!答应他!”,她捂着嘴,好俗套地觉得自己想要哭了,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拒绝这样的告白这样的感动这样的无可比拟,周大宝慌张地环视一下沸腾的人群,却意外发现一个背离着人群,起身离去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