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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长歌抚摸着玉佩,感受它不寻常的光滑度。执在掌中,细摸有些发涩。她忽然将玉佩举起,透过月光,看清了里面那颗如黄豆般大小的丹药。她唇角终于露出了如释负重的笑意,原来帮助别人,竟是如此舒畅的一件事。
楚念万万没想到,柳长歌居然会得手!此刻还魂丹在手,她却担忧另一件事。
柳长歌见此问:“还有何难处?”
楚念叹道:“我父亲不准任何人入禁地,上次我是偷偷潜进去的,父亲也许是发现了,所以在禁地周围,布下了阵法。没有他的准许,谁都接近不得。”
楚凌峰竟不惜在禁地周遭布施阵法?柳长歌觉得,他应该是在防一个人。而这个人是谁,她心中已经有数。因为在凌峰堡中做客的,不仅仅是她。
表面上能够做到风平浪静,楚凌峰和田罚之间,是真正的了解对方。也在互相制衡对方。那为何,一定要举行婚礼呢?难道是因为,楚凌峰的妻子曾经希望,他们两家可以结亲。于是楚凌峰,至今为止仍然尊重妻子的意愿。
柳长歌觉得这事有点难办了,她既然身在凌峰堡,就不能做出违背道义的事情。虽然她可以用武力硬破阵法,可这并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要想光明正大的进入禁地去救人,就只有一个办法……
她不惜在夜深人静时来此,就是为了看他。
然而当他真正的存在她的眼里时,她却忍不住忧伤。他刚才在换衣服,她不便出现。此刻他换完了衣服,就坐在凉亭里,观望月色。
他面无表情,她却能够从月色中,看出他的苍白。苍白的脸孔,苍白的嘴唇,苍白的眼神。充斥着空洞的情感,空洞的理想,与空洞的思念。
他机械化的眨了眨眼,扭动脖子。望着月下一抹素白。
她蹲在花卉旁,摘下一朵兰花放在鼻端轻嗅。她侧面的脸颊好美,可他心里,却生不起一丁点亵渎之意。
不知不觉,他冷漠的眼里,浮现一抹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情感。一抹淡淡的宠溺。
她与他是有距离的,可是彼此的心,却从来没有过距离。
他想亲近她,于是他撑起疲惫的身躯,来到她的身旁。可能下蹲的举动牵扯了身上的伤口,他却不在乎。仍然遵循心意蹲在她面前。
她看起来很高兴,灿烂的微笑使她更为亲切。这笑好熟悉,每当入梦时,他总能看到一个女孩在向他微笑。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女子的头发,如此轻柔的力道,像是在抚摸珍贵的宝贝。
她就是他的宝贝。她曾经被他捧在手心里,视如珍宝。
百里晴迁泪如雨下,却不敢打扰他。她怕一出声,他就会清醒。
清醒?多么可悲的字眼。
曾几何时,享受父爱也需要他沉迷其中才能如愿了呢?然而清醒之后,他就会变成另一个人。一个冷漠,冷血,没有半点感情的陌生人。
清风起,月影移。他忽然顿住举动。他在做什么?他不知道。下一刻,他远离了她,像个木桩般,仍旧坐在凳子上。
方才云雾遮蔽了月光,他的意识才能有片刻的疏松。此时月影袭来,他还是一个无灵魂的人。
百里晴迁用受伤的眼神望着他,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孔,以及他脖子上的鞭痕。她闭上眼,真想那挥之不去的鞭声远离她的思绪。可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