萱妃更加感激,却不敢造次。而是安静地依偎在柳恒身边,与他一起看着熟睡的融枫。
长歌若是知晓,必定会开心的。就连黎萱自己都纳闷,最近好像,总是会想到长歌。为什么?
柳恒将孩子递给萱妃,“你先退下吧,待会朕会去陪你。”
黎萱知道皇上一定是怀念那份离别之情,于是,便也不多问。抱着融枫离开了。
柳恒是很怀念,怀念他与馨儿的当初。
然而一切都变了,在柳呈介入他与馨儿之间时,一切都无法挽回。
一个人的心,终究会随着时间与其他因素而逐渐改变。改变了当初的心境,改变了最初的决定。
站在权利的巅峰,他甚至可以改变一切!
柳恒闭上了眼,呼吸着夜的气息。他的轮廓忽然冷了许多,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无情。“他离开了吗?”
“呈王,消失的悄声无息。属下,也并不知晓他的去向。因为陛下之前吩咐过,如果呈王想走,任何人都不能阻拦。甚至,不能跟踪。”黑衣人跪在角落,没有人能够察觉他的气息。
其实,他一直在这里。在黑暗中,保护着皇帝,监视着萱妃的一举一动。包括,她每个眼神,以及她唇边的笑容。她今夜,笑了四次。两次是发自内心的笑,两次是苦涩的笑。
只要皇帝想知道,不必去看,也会对萱妃的心思了如指掌。只不过,他重视的人,始终都不是萱妃。
他可以给萱妃任何东西,唯独无法给予情感。于是,他让萱妃离开了,因为他不想让自己的秘密,暴露在第二个人的面前。
柳恒伸出手,一块在黑夜里散发着紫色光芒的玉佩,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这块玉佩并不是长歌那块,而是柳允兆那块。
太子伤透了他的心,他宁愿没有这个儿子,也好过在有生之年,被活活气死。
太子不争气,怨他这个做父亲的疏于管教。但是,一个人一旦有了野心,他就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心。
欲望已经将太子的人生蒙上了污点,他的江山,不允许有污点的人继承。所以,这块避毒玉,太子已经不需要了。
柳恒的眼睛里,忽然流出了泪水。他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嗜杀的帝王,此刻,他却看到双手上的鲜血。染红了他的江山,染红了他的眼睛!也渲染了他的心,一颗狠毒的心。“朕不是一个好父亲,也不是一个明君。”
“陛下言重了,您为天下百姓做了那么多,无人可以抹杀您的丰功伟绩。只不过,道路不同,选择不同而已。”黑衣人在皇帝身边很久了。久到,他自己都算不过年月。也许是出生那一刻,就是为了皇帝而活吧。
柳恒欣慰地笑了,“难得你理解朕,不愧是朕最信任的人。长歌那边,安排好了吗?朕想了解所有的经过,包括武林大会,碧海长琴,以及南疆,西域。还有,她。”
黑衣人明白皇帝口中的“她”是何人。对这个她,黑衣人用了最恭敬的态度说:“您放心,她,一直都过的很好。”
柳恒轻咳一声,但这声咳嗽,却引起了胸痛。他再不断的咳,严重的似将肺都咳了出来。
他咳的全身颤抖,脑海眩晕,看着帕子上的鲜红,他的内心,从来都没有像此刻这般冷静。
黑衣人急忙问:“您……”
“朕没事。”柳恒捏紧了帕子,将这小小的帕子紧紧地攥在掌心。他的目光恢复了平静,脸色恢复了正常。气息变得沉稳许多:“朕不允许武林大会出任何意外,朕要逼他出来。朕,虽不能违抗父皇的意愿,但如果,他真的不顾念兄弟情,执意如此。朕就亲手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