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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给太子最大的宽恕了,群臣还能有什么异议?说再多,只怕就不是异议,而是逆旨。
安逸之率先拱手:“臣,并无异议。陛下宽宏仁德,天下之幸。”
连安丞相都这么说了,群臣自然效仿:“臣,并无异议。”
“退下。”柳恒不再理会他们,而是专心地逗弄小儿子。这是他最小的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了。
融枫,你长大之后,一定不要学你太子哥,不得善终。你要学你大皇姐,就算身在外,心也是惦记朝堂惦念朕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孝心,朕,必定会把江山交给你。
融枫听不到皇帝的心声,他似是困了,就眨了眨眼,在柳恒的怀中睡着了。龙隐宫寂静无声,柳恒欣慰地望着融枫的睡颜,小孩子真是天真无邪,而且细看融枫的容颜,倒与长歌有几分相似。这是柳恒最为欢喜的地方。
也许你没有你大皇姐那般祥和的眉眼,可是你的整体轮廓,却显出一种清丽的优柔。枫儿,朕的枫儿。
柳恒感慨万千,对融枫更是爱不释手。他忽然问:“地图拿到了?”
黑暗中跪着一个人,他说:“地图在属下手中,陛下是否观看?”
“不必,你照着这份地图画出十份,分别送到各门派。这个任务,就算完成了。”柳恒轻拍皇儿,脸上还挂着慈祥的微笑。口中说着一件事,心里却又想着另外一件事。这天下都在他的掌握中,何况那份小小的地图。
黑暗中的人已经明白怎么做了,在柳恒陷入思绪时,他已悄然离开。
原本今日是举办武林大会的日子,可是主持人百里晴迁却称病在风琴楼。这到底是何意,各派执掌怎会不清不楚。他们心中有数,那百里晴迁武功极高,又爱好喝酒。每天与酒打交道,原本就是避疾之道。她自己又是神医,她会生病?简直开玩笑。
“你这个理由,真的很白痴。聪明人都分析的出,你只是不愿主持大会而编造的借口罢了。”柳长歌斜眼撇着百里晴迁。
百里晴迁笑了笑,忽然挑眉说:“我最近真的觉得有些头疼啊,一想到武林大会我就头疼。难道这不算病吗?我虽然是医生,医得了别人,却医不了自己。”
柳长歌才不信呢,她要去看下棋了。这些天气温明显缓和了许多,身上的衣物也相应的减少。她只着一件宽松白衣,头发松散地束着。
在晴迁眼中,长歌这个形象可谓是风度翩翩,潇洒非凡。嫣然一副真正的世家公子哥的模样,却更有种,风流琴师的感觉。这是百里晴迁对长歌穿男装以来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评价。
晴迁忽然笑出了声,昆展群却诧异地问:“今日百里姑娘的心情似乎非常之好,是否有开心之事呢?”
昆展群已经来了半个时辰了,是因为武林大会之事。现在望云楼已经炸开锅了,各派执掌摩拳擦掌,准备在天下人面前大展身手。可是,百里晴迁却没有到场。他们不知如何是好,因为上届武林盟主风逐云已昭告江湖,这届竞选赛,必须由百里晴迁主持。
各派执掌无法,只能向昆展群求救。昆展群是唯一能在百里晴迁面前说上话的人,让他去探听虚实,最英明不过。
昆展群虽然来了,可他并不是来探听虚实的。因为百里晴迁这招称病避世,他是知情的,不但知情,他还参与了进来。百里晴迁因何而笑,她没有解释,而是说:“等化骨楼那边传回消息,沈怀明就会包揽人心。盟主之位让他坐坐又何妨,只不过坐上这个位置,他的命运,就不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谁当盟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各派的杀父仇人,到底是谁。沈怀明曾说,他们的杀父仇人是百里晴迁,可他却要仰仗百里晴迁助他登位,此等小人行径视为天下人所不齿。
昆展群瞧不起这样的人,就算沈怀明以一己之力铲除化骨楼,对于江湖来说,也只不过是少了一个杀手组织,又能如何呢?百里晴迁却说出一句话,让他大为震惊。“如果化骨心,是你们的杀父仇人,你们会不会感谢沈怀明,从而扶他登上盟主之位呢?”
“什么!”昆展群震惊的无以复加。化骨心,杀了他父亲!他丝毫不怀疑百里晴迁会说谎,因为她是个光明磊落的人。她曾经在西域目睹过他父亲惨死的过程,她说的一定是真的!
百里晴迁伸出手,按住想要离开的昆展群,“你想去哪?”
昆展群痛心疾首,双眼血红,“化骨楼!”
“你有这个能力吗?”百里晴迁凝视他的神情,如同修罗般的脸孔,已经将满心的仇恨都印刻在那双血红诡异的眸子里。
昆展群额头青筋暴跳:“父亲的仇,我不允许任何人插手。就算我打不过化骨心,我也要让化骨楼,损兵折将。”
“化骨楼可以损兵折将,但是昆吾派,却会元气大伤。你做事用用脑子好吗?我以为你是沉稳之人,但你依旧摆脱不了仇恨。致使仇恨将你清澈的心灵蒙上阴影,如果你不能冷静,我就只能失望了。”百里晴迁放开了昆展群,不再阻拦,任凭他走与留。
昆展群压下激怒,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他不想让百里晴迁对他失望。
化骨心为何要杀他父亲?难道是为了铲除各派宿敌?既然化骨心能以一己之力杀了各派执掌,沈怀明想要挑战化骨心,恐怕是极难取胜。
☆、第30章
这化骨楼真是不一般的阴冷,他踏进这里才前行了几步,便已觉得四周都在刮着阴冷的风。那感觉,就像是有无数只沉冷的眼睛在齐刷刷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若说阴冷,谁又能抵得过他呢。
沈怀明手中端着一把剑,一把散发着青色流光的长剑。此剑是青弟的剑,他原本没有武器,但此时此刻,青弟的剑,就是他的剑。他手中的剑,忽然发出剧烈的光芒,他的脚步停顿在洁净的青石路上,而他的剑,则挣脱了手掌的束缚,朝化骨楼的牌匾刺去。
此剑芒青痕毕露,锋芒难敛。恢弘而凌厉的气势将院内的阴沉冷肃全部驱逐,却隐隐透着诡异苍凉的哀凄气息。
沈怀明的剑,没有如愿的穿透化骨楼的牌匾,而是被一个人的拳头,当空抹杀剑气。天炎一身墨黑劲装,从高空跃下,负手而落。他凝视沈怀明,说:“从来没有人敢来化骨楼闹事,沈怀明,你只是绝厉堂的下属,就算要挑战我们楼主,也只有你们堂主有这个资格。你,呵呵……”
沈怀明最讨厌的就是有人瞧不起他,背后瞧不起也就算了,当面就露出这种不屑的模样,真令他厌恶至极。可若要见到化骨心,除非击败天炎:“天炎,算起来我们也有很长时间没有切磋了。不如今日,我们比试一场如何?”
天炎不屑与沈怀明交手,也不屑与他多说。他面无表情地拒绝了沈怀明,刚转身,斜面却疾风袭来。沈怀明,你不愧是偷袭的高手。可是天炎,却用他的两根手指,夹住了耳边的剑刃。“你不应该在我的背后出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