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如同那日温凉提起此事时,神情漠然,唯有那眉间拧起的小山露出了些许端倪。
对于德妃,胤禛许是也有心结在身,便是时间推移,也几乎不能够克制消失。
“刚刚同先生说过,有些事情不必实话实说,眼下先生便直接用行动表明,当真是执拗。”胤禛无奈摇头,似乎是对温凉毫无办法,那温和的模样让温凉心中有些温暖,“额娘那边,我会小心。”
温凉没有开口,对亲近的人来说,小心总是不够的。毕竟人总是不知道,他们究竟会做到哪个程度,心中的怨怼又是多么深沉。
这场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时间,瓢泼雨势冲刷着整个江南,带来了难得一见的景观。毕竟扬州常有的是绵绵细雨,这般雨势还是很少见的。然雨过初晴的模样又异常美丽,院落的墙角处竟升起了小小的彩虹,引来侍从的争相观看。
温凉注视着地面那浅凹积水,面无表情地穿过那彩虹走过去,惹来侍从的惊讶叹息。
就着这雨后清新的模样,康熙帝的心情也很是不错,哪怕眼前的几份奏折都是在弹劾胤祯与温凉的,他都很是高兴。随手把这几份折子丢到一边去,康熙帝让梁九功让外面候着的人进来会谈。
不过两日的时间,范钟能从杭州递来折子,这其中的关注显然不小。
这般速度若是能战战兢兢地落到实处,不知该能省下多少事情。
康熙帝遗憾地摇头,显然范钟在这场考校中一败涂地。私德有缺的人并非不能做官,无法教子的人也并非无能,可既不长眼又不识趣,连能力都不怎么有的人,便是白瞎了那个位置。
杭州如此重要,若再留着他,惹出像扬州这般事情来便太迟了。
先前的扬州知府,哪怕闹出的事情与他关系不大,然也有他处置不周,照管不力的缘由在,早被贬到不知处去了。
哪怕温凉已然中止了所有的动作,然而杭州知府范钟还是在次年的考察中落得下下等,黯然地从杭州消失。
康熙帝心中早有指定人选,在吏部评等后,便自然而然地调人过去,落了不知多少人的空。
四月三十日,南巡队伍到达高邮。
五月,康熙帝已然到了他所想去的最南方,而后便开始往回赶,途中还指导沿途当地开渠建闸,落下无数慧言。等南巡队伍回京时,已经是五月末了,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
而南巡队伍中,温凉的身影早在五月初便消失,又一次悄然回到了杭州。
温凉名义上是在杭州暂居,实则还是东南西北地跑着,每每出门便是许久,这惹得留守家中的大温良很是不满,每次温凉回来后都要和温凉闹脾气。
前两次还比较容易哄,这一次就真的很难了。
大猫在看到温凉的那一刹,愤怒地爬上了树枝,顺着那交错的枝干猛地爬到最顶上去,就留了个肥坨坨的猫屁屁给温凉,那背后的大尾巴异常不满地甩动着,按着那频率都有些担心打到边上的树枝。
温凉抬头推测了那高度,断定按着大猫的脾气,短时间是不会下来了,手头还堆积着很多事情,那便只能……
……
温凉坐在大树下做事,温良趴在高树上闷闷地发脾气,不过那甩尾巴的频率欣然低了一些。
“先生,这是积攒下来的帖子。”
绿意在门房那处收拾了来往的信件拜帖,能直接下到这里的书信帖子自然和温凉是以苏先生名讳结交的朋友。
绿意早便把这些帖子分门别类都处理好了,温凉甫一入眼便看到了梁家下的帖子。
温凉记得梁鼐的两个孩子都与王朗的关系不错,眼下王朗从杭州离开,他以为两者的关系该是断了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