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暗暗叫苦,这不是找茬吗?东宫里头的茶叶,哪种不是极好的,能比宫里头的差了?心里虽然不满,但毕竟她是皇后的侄女,她不敢怠慢。
锦瑟陪着笑,道:“赵姑娘这是哪里话,这东宫里的茶都是好茶。既然姑娘要碧螺春,自然是叫人换了去,哪里能怠慢你?”
她正要叫小宫女去换茶,沈清韵却笑着说:“掌事还是亲自去拿茶叶吧。赵姑娘打小都是喝凤华宫的茶长大的,自然是挑剔些。若不是掌事亲自去,白拿错了茶,岂不是耽误大家的功夫?”
锦瑟听她这么说想想也是,便叫几个小宫女在这里伺候着,亲自往茶库里去取上好的碧螺春。
锦瑟一面下了玉阶,一面心想,还真是个难伺候的主儿。若是将来真入了这东宫当了太子妃,咱们这些人还活不活了?
抱怨归抱怨,她加快了脚步飞快的往茶库去了,怕若是迟了,又不晓得那位主子要闹什么幺蛾子。
等的锦瑟拿了碧螺春回来,才上通往正殿的玉阶,便看到小宫女迎面着急的跑过来:“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赵姑娘跌坏腿了!”
锦瑟大惊失色,手里拿着的那包茶叶“哗”的散了一地。
“快去禀告良娣!”锦瑟忙道。
唐蕊得到消息的时候也吃了一惊,急忙带着人一起往赵妙言出事的地方去了。
出事的地方在正殿后头的小花园。听下面的宫女说,小宫女们拦不住赵妙言,她非得往花园里逛。这一逛可好,先是说遇到了蛇,然后跌在了碎石上跌伤了腿,又引发了旧疾。
唐蕊到的时候,只见溪流边的大石上坐着赵妙言,由几个侍女搀扶着,她脸色惨白,裙角上都是鲜红的血色,疼痛呻。吟不止。
唐蕊微微蹙眉,叫了锦瑟来问:“不是在正殿里头喝茶,怎么喝茶喝到这花园里头来了?”
沈清韵面带恼色道:“我们是奉了皇后娘娘的命令送赵姑娘过来过来探望太子和良娣的,这后花园中竟然蛇虫出没,吓得赵姑娘跌伤了腿,引得心悸症的老毛病都发作了!如今出了事还这大日头晒着,莫不是要弄出人命?”
锦瑟心里焦急,这位赵姑娘身份矜贵,有皇后撑腰,这要出了事还真是担待不起:“良娣,这如何是好?”
唐蕊眼眸一转,赵妙言自个往花园里头钻,倒怨上她了?且不说她真跌了还是假跌了,不过搁在这里晒太阳的确不大合适。
“送到雅琴阁去。”她吩咐。
锦瑟叫了宫女抬来歩辇扶着赵妙言送到距离这里最近的雅琴阁,一面派人去找太医。
沈清韵听闻她们派人去找太医了,心里惊了一下,连忙说道:“赵姑娘有自个的女医官,已经叫人去找女医官了,一会儿该是到了!良娣无需麻烦。”
听了这话,唐蕊和锦瑟对看了一眼,都觉得此事十分诡异。
唐蕊立在房间中,见帷幕半垂,赵妙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轻轻的哼哼,那裙摆上是鲜红的血渍。
“妙言姑娘伤哪里?我来看看。”唐蕊走到床边正要掀开她身上搭着的薄毯,却被一只手拦住。
沈清韵道:“如今赵姑娘正是体弱,良娣若然掀开这毯子,怕是要伤风。”
唐蕊淡淡一笑:“这大热天的,哪里来的伤风?反倒是这毯子盖着,难道就不怕闷坏了姑娘?”
沈清韵正要反驳,却听到外头有人叫起来:“女医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