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到这些,心便痛一次。李汜要除,李汜当除,可,谈何容易?
且不说满朝文武多位李汜党羽,就连自己的兄弟们也都不敢得罪李汜。这身边何来担当之人?自己真真是孤立无援了,于是不得不忍受这一切,即使心有不甘,但为了母亲和妹妹,他必须忍。
想到这里,他便唤了贴身太监进来,“摆驾明德宫,朕要去给太后请安。”
他身边的小太监,名唤小乐子,年纪不大,但聪明伶俐,又从小跟随他,口风极严,是可信之人,所以他经常带在身边。
当他到达明德宫的时候,蓉德太后正在用午膳,见夏侯南烈来了,放下碗筷笑道:“烈儿该不会是被这饭香引来的吧。”
夏侯南烈几步奔到她身边,搂着她的脖子撒娇道:“儿臣怎么就觉得母后这里的饭菜要比别处好吃呢?一会儿儿臣要多吃一碗才行。”
蓉德太后笑着点了一下夏侯南烈的额头:“就你嘴甜!”便回头吩咐着让御膳房再加几个菜。
母子二人相对而坐,边吃边聊,其乐融融。
夏侯南烈平日里沉默寡言,只有在自己母亲面前才显露出孩子气。
蓉德太后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如若什么都不争,守着这样的幸福也就足够了吧。
母子俩刚用完膳,就有太监来通报,说是李汜求见。
夏侯南烈微一皱眉,“宣。”
不多时,几个人便由一名太监引着进了明德宫正殿。夏侯南烈坐在正座之上,太后坐在他身侧,两人一齐向那几人看去。
之间为首的一人,身穿暗红色锦袍,腰间束镂空玉带,玉带左侧挂着一柄黑鞘宝剑。那人左手反握剑柄,浓眉下一双鹰目直视前方,嘴唇微闭着,一路走来颇有气势,双袖带风一脸的狂傲。但来到夏侯南烈身前还是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臣李汜参见皇上、太后娘娘。”李汜身后两人也随着跪下高呼万岁。
夏侯南烈这才看向李汜身后的两人,二人均身披战甲、腰中佩剑。那位身形魁梧、五官刚毅、双目炯炯有神、蓄有胡须的便是自边境归来颜博昭,身后那俊朗少年却是没见过的,这少年有着极美的容颜,不似女子阴柔,却也眉清目秀、唇红齿白。
其实这皇宫内院,是严禁携带武器入内的,然而对于李汜,那些规矩都形同虚设。别说是武器,就是扛个弩车,怕是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夏侯南烈看在眼里,心中虽百般不悦,脸上却依然和颜悦色。
“不知大将军今日来明德宫所为何事?”
李汜微微一笑道:“臣此次前来,是有事要上奏陛下。”
“哦?”夏侯南烈与太后对视一眼,“大将军有事找朕,为何不去承宣殿呢?”
“臣听闻皇上在太后这里用午膳,故特转道来此。”
蓉德太后听罢说道:“大将军当真消息灵通,皇上才刚来不久,大将军便已知晓,如此可省了不少冤枉路了。”
李汜一听这话,本带笑意的脸霎时僵住。这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不由得干笑两声,“太后所言……极是……”
坐在末座的少年本在喝茶,一听这话,险些将口中茶水喷了出来。只见他双肩抖动,似在轻咳。
夏侯南烈也强忍笑意,只是问:“这少年是谁?”
颜博昭忙起身答道:“是犬子颜凌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