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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显残破的青石灰瓦之下,每家每户门前都高高挂着的一个个崭新的、鲜艳的彩纸灯笼。
灯笼下的彩色丝带随风而动,凑近一看,便能发现丝带上都描写了一些看不懂的纹路字符。
砖瓦下的檐角,挂着用绳子串着一串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有干草、蜡块、小剪刀、甚至还吊着死老鼠,很是怪异。
“悦人!你看那边,那边也有纸人!”
叶容猛地攥紧身旁同伴的手臂,声音挤在嗓子里,显得极为尖利。
众人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就发现有一家的大门半敞着,长长的彩色丝带在门边微微飘荡,露出门后身着彩衣的人影。
这人影斜斜立在门内的阴影里,穿着一身彩衣,一双涂成鲜红色的嘴高高吊起,那双黑沉沉的眼珠子似是极力往这边瞥,透过大门朝他们望来……
被攥住的女玩家卢悦人也抖了一抖,压低声音说:“没事没事,你不也看到了,那就是个纸人……”
下一秒,门内的纸人倏然一动。
“啊啊啊——!”
尖利的尖叫瞬间刺破小镇的清晨。
“哎呦,哎呦,怎么了这是?”
导游被她吓得一哆嗦,所有人也都被她们吓得回头。
“动了,纸人它动了!”
叶容指着那处半敞的门,尖叫道。
下一秒,那扇大门被从里拉开,一个中年男人抱着刚刚那个纸扎人,诧异地探头往外看。
“发生啥了?谁在叫?”
叶容的尖叫戛然而止,手指头还直直地指着抱着纸扎人的中年男人。
这下大家都明白了,被叶容所谓的纸人动了,刚刚分明是屋内的中年男人搬起了放在门旁的纸扎人而已。
这次不用别人多说什么,叶容自己就在无数望过来的视线里涨红了脸,呐呐地收回手不说话了。
正伸长脖子往外看的理发大爷收回视线,嘀咕一声:“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惊一乍的。”
奚郁的目光从理发镜子里反射出的玩家们和显眼无比的黑袍人身上收回,起身拨了拨重新变得干净整洁的头发,笑着应和一声:“确实。”
不远处的戴维似有所感,猛地扭头向理发店的方向看来。
然而他只见到正低头在柜台上整理的理发大爷,理发店里空无一人。
理发店里,一个外形不同的彩衣纸扎人同样立在店里墙边,一张惨白的脸正正面向柜台里的大爷。
其他玩家也顺着戴维的视线往理发店的方向,惊悚地发现只要打开了门户的人家,家里都摆放着彩衣纸扎人。
而且这里的人普遍穿着朴素灰暗,更显得那些纸扎人身上的鲜艳彩衣无比扎眼。
导游挥舞着小黄旗,滔滔不绝地讲解着:“旅客朋友们,这就是我们纸镇的特色纸扎文化,我们纸镇的衣匠人啊世代以纸扎品为生,上敬天地神明,下送九幽黄土,因此也有了我们纸镇特有的彩衣仙。各位可以看到啊,我们纸镇每家每户,都有一座彩衣仙,那可是沟通天地的灵使,不可冲撞、不可冒犯……”
另一边,奚郁穿过理发店后的小巷,在纸镇里转悠了半圈,在一家纸扎品店里找到了泰纪。
这纸镇里家家户户都会做纸扎,一路上奚郁也看到不少人搬着板凳坐在大门或院子里,忙忙碌碌地扎竹、剪纸、裱糊、彩绘的,但要说规模最大的,还得是这家没挂牌匾的纸扎店。
从纸扎店大敞的门里望去,里面摆满了各式牛、马、别墅、灯笼,甚至有未完成的纸扎长龙和造型奇异的纸扎神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