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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有一会儿,黎明才到。
包厢里的牌局已经调好,叶璟见人已到齐,立即带头朝麻将机旁走去。顾安远和叶璟是一家,便出一个代表叶璟,陈宇轩和汤小依是一家,也只出一个代表汤小依,黎明和米蓝各算一家,刚好凑成四个人的牌局。
坐的时候,黎明特意坐在了米蓝的上手。而顾安远和陈宇轩便找了张椅子坐在自己的老婆身后伺候着。
牌局上,汤小依财大气粗,不断将用于翻番的皮子与癞子丢出来,弄得米蓝心惊胆颤的。但似乎今天运气相当好,总能捡到上手黎明打出的她要碰或者吃的牌。不到一小时,米蓝已经赢了不少。
赢了钱心情也好,米蓝一边打着牌一边讲着自己前些日子两段奇葩的相亲的经历。汤小依听得哈哈大笑,她问:“那个男人还说自己精力旺盛?一夜几次不吃药?”
米蓝笑着点头,一副回忆的模样。众人也被这两个奇葩的男人点中到,纷纷开始笑着聊这一话题。
聊到最后,汤小依心直口快道:“老三啊,我说你还相什么亲哪!这么好的黎明帅哥就在你眼前,要不要考虑考虑?”
在座的几个人都知道黎明的心思,也有意帮他一把,于是也都热忱忱地等着米蓝的回答。
“哎!我又胡了!”米蓝一把拿过黎明打出的牌,笑意吟吟道:“小二啊?不行不行,兔子不吃窝边草,我和他这么熟,又把他当作哥哥,我可下不了手!”
黎明正在推牌的手一顿,那眸子里刚有什么样的光亮浮上来,一听到米蓝这句话,他的眼睛又悄无声息地灰暗了下去。
第075章番外之四
这世界上有一种感情,即使你得不到,却也不愿意失去。
自那日在牌桌上听了米蓝的“真言”后,黎明不再和从前一样频繁地约见米蓝。可即使如此,他却仍然不愿意失去米蓝这个之于他来说,最重要的存在。
但米蓝还是会常常抽空去旁听黎明的庭审。她还是像以前一样,一个人默默地坐在角落里,听着律师席上黎明慷慨激昂的陈词与辩护。
米蓝感觉到了黎明的变化。比方说,以往每次庭审结束后,黎明都会绕开那些向他道贺的人们,直接走到她这边来然后迅速带她离开。可最近这几次,她每次都是还没来得及从听众席里走出来,就看到黎明在法庭的门口与一名红衣女子温柔谈笑。
那名女子偏爱红色,才能让米蓝在连续见了她三次之后确定每次所见都是同一人。远看她,娉婷玉立,婀娜多姿,身材妙曼,容颜倾城。就那样站在黎明的身边,极易让人联想到一个词——佳偶天成。
小二竟然恋爱了?当米蓝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竟然已是深冬。难怪这些日子以来,他都无比忙碌,原来竟是寻到意中人,开始共度二人甜蜜世界了。
米蓝坐在角落里轻轻笑,她拿出手机来,想打电话给黎明然后调侃他。可是电话号码找出来的时候,却迟迟没有拨出去的勇气。
她是怎么了?她不明白。是嫉妒么?不不不,绝对不是。十几年来,黎明和她一同成长,真如兄妹一般,要嫉妒她早就嫉妒了,不用等到现在。
那是什么呢?是失落?对,一定是这样。自己的玩伴一个接一个找到了自己的良人,唯有她还孑然一生孤独度日,所以,她才会这么失落。
米蓝收起心里的那份失落,转而从心里祝福小二能够幸福。但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去过黎明的庭审。
直到又过了好久,她忽然接到叶璟的电话。
那时候叶璟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因为行动不便于是每天呆在家里面修养。叶璟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米蓝,我听到顾安远打电话好像说黎明快要结婚了是吗,这事儿定了没有啊,你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吗?”
直到那一刻,米蓝才感觉到自己的天轰然坍塌。她强装笑脸回答道:“我见过呢,是一个喜欢红色的美丽女人,他俩站在一起,啧啧,那叫一个般配。”
后面说了什么,米蓝已经记不清楚了。只记得那天摊在她面前的环球时报上的英文,竟然都一个人成了诡异的符号,在她的世界漫天飘洒下来。她抬了头望着那些整日与她为友的字母,竟然发现自己一个也不认识了。
为什么小二要结婚了,她会如此伤心难过,仿佛失去了这世上最昂贵的珍宝一般?老大和小四也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啊,他们两个人结婚的时候,她还那么兴致勃勃地为他们作着策划呢!
冬天天黑得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大街上已是华灯初上灯火通明。米蓝裹紧了羽绒服,走到路边去打了一辆车。司机问到哪儿,米蓝混沌地想了半天,才从嘴里冒出四个字:“‘夜色’酒吧。”
冬天的酒吧没有夏天那么热闹,但是人也不少。米蓝摘下了帽子,脱了羽绒服,找了个散座坐下来。有服务生经过,米蓝拉住他道:“‘七彩烈焰’给我先来两杯。”
服务生惊讶得张大了嘴:“小姐,您真的要点这个么?这个酒度数太高,很容易喝醉啊。”
米蓝眯着眼睛笑:“放心吧小哥,我千杯不醉。先上吧。”或许因为知道这是小四的酒吧,不会出什么事情,她才这样有恃无恐。
服务生这才去吧台下了单,报了桌号。两杯“七彩烈焰”很快上上来,放在米蓝的面前。杯里是七种亮眼的颜色层层叠叠,晶莹透亮,美得不像话。米蓝忽然想起来,在“夜幕”店开业的时候,大嫂叶璟就是喝了几口这个酒,当时就醉了过去。
若是一醉能解千愁,那该有多好。
米蓝仰起头,一大口喝了下去。这酒虽然度数高,但入口却没有普通酒那样的辛辣感。米蓝没有吃晚饭,光喝了一口酒,倒觉得胃里暖暖的。
喝了几口后,米蓝的眼神开始飘忽了起来。这时候,舞池里也开始慢慢热了起来。酒吧里暖气开得相当足够,导致米蓝觉得穿着毛衣还觉得非常热,于是扭动了身子脱掉了毛衣直接丢在旁边的椅子上,只剩下了一件紧身的打底衫。
周围的人群已随着节奏扭动起来,不少红男绿女在灯光的照影下,显得孤寂又空洞。有年轻的男人带着坏笑走过来,坐在米蓝的对面假装温柔地问:“妹妹,一个人出来玩啊?”
米蓝轻盈地回答:“是啊……一个人,一直一个人……”
男人将高脚凳挪了一点,坐到米蓝身边来,用一只手虚扶着米蓝的肩,另一手却装作无意地抚上了米蓝的胸。他轻轻揉了两下,然后凑到米蓝耳边说:“妹妹,你这里好软哦,要不要跟哥哥走?”
身边都是热舞的年轻人,根本没有注意到米蓝这桌的情况。就算有人见了,也只以为是情侣间相互*,这在酒吧里,着实正常得很。
米蓝已有些醉意了,她转过头来,嗤嗤地轻笑,然后问:“好哥哥,我们去哪儿啊?”那模样,像极了常常在外钓男人的夜场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