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英杰把杯子撩在桌上,怒气冲冲说:“哥,我虽然没亲眼看见,但是妈跟我说的有鼻子有眼,明明就是丁溪在阁楼上对你动手动脚,主动骚扰你,这种变态不可恶吗,你怎么还反过来帮他说话,难道当年这事都是假的吗?”
“是假——”周英朗话到嘴边,看着面前弟弟质问的脸,又将那话咽回去,他站起身摆手,“我去卫生间。”
去往洗手间的路上,周英朗还在想着刚才的对话。
在阁楼上发生的事,这些年他历历在目,也知道实施的真相跟茅追英所说的根本不一样,先动了心的是谁,真无辜的人是谁,周英朗比谁都清楚。
但他没有勇气说出来。
丁溪出柜时,整个大院从上打下鄙视的模样,他父亲周建设和弟弟周英杰极力反对的态度,他记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敢让同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但这么多年总归良心过不去。
周英朗叹了口气。
算了,以后慢慢补偿丁溪吧。
他打开水龙头,任由水流打在皮肤上,对着镜子发呆,连身侧的门被推开,又进来一个人都没注意。
那人身上带着股香气,站在他旁边的洗手池,慢条斯理地打开水龙头,手很漂亮,白白净净,洗得很仔细。
周英朗多看了一眼。
那人洗完手,关上水龙头,周英朗又抬起眼,借着镜子,好奇那人的长相。
就这么一眼,他原地僵硬,大脑空白。
是丁溪。
与此同时,丁溪擦干净手,抬起眼,透过面前的镜子,也看到身边呆若木鸡的周英朗。
谁也没想到再次相见会是这样的场景。
见到丁溪的那一刻,周英朗的目光就像黏在他身上一样,再也挪动不开。
对面的人少年时代就长得唇红齿白,漂亮异常,有时候他都感慨,丁建国那样的莽夫到底是怎么生出这么气质干净的儿子的。
三年没见,丁溪长开了,卸掉青涩和稚嫩,简直一眼就能吸住人的目光。
尤其是他身姿挺拔,眉宇淡淡的气质,不同于和平门大院的每一个人。
“这些年过得好吗?”周英朗笑得勉强,终于找到句开场白。
丁溪有点恶心,看着他。
虽然很长一段时间周英朗在他记忆力的样子都还跟小时候没差别,温润,得体,是完美无缺的榜样。
但偶然这么一见,丁溪觉得这人好像跟周家其他人没什么两样。
不过是披着一层伪善的皮。
他垂下眼,说:“不怎么样。”
“对不起。”周英朗上前一步,“前几天失了你的约,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出来的时候碰到英杰,怕给你惹麻烦,就没来成。”
“来了又怎么样?”丁溪语气仍然淡淡,“你要说什么,其实可以现在说。”
“我。。。。。。”
周英朗被这态度搞得失魂落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