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柴良佑精神一振,如果拼出全力能杀了对方主帅,自己这一次就算不得输!虽说这个任务恐怕很难完成,但事到如今,值得他全力一试。
他急急一招戳死了纠缠在面前的一名兵士,抽回染满鲜血的托天叉,催马朝那小队人马疾冲过去。
察觉到他的企图,被他甩在身后的兵将有好几人大声呼喝,急急追来,那小队人马中站在两翼的几个乘马军官也都立即紧张地操起兵刃就要过来迎击。
望着星光之下对方手里瞄向这边的火铳枪口,羽柴良佑无可抵御,只能暗暗祈祷自己在奔行途中能不被击中要害,还有工夫冲到跟前击杀中间那名主帅。
此时天际已然泛了白,帅旗之下,骑乘着黑马的燕军主帅背对着天光,面目难以看清,但飞速逼近的羽柴良佑已看出他银色的头盔额顶上依稀錾着一个金色的人形装饰,他曾见过大燕皇帝的戎装画像,上面的头盔顶上就有着这样的一个图形。
羽柴良佑心间一颤,难道那竟会是亲征的大燕皇帝?
可他又很快否决了这个猜想。听说中原的人们一向把皇帝当做婴儿一般保护,所谓的亲征也总是被严密保护在军队后方,装装样子以鼓舞士气罢了。堂堂的大燕皇帝,怎可能大半夜地跑来亲自指挥?
但见到前后军卒的紧张姿态,又可推知即使那不是皇帝,也一定是个重量级人物,如果能杀了他或至少击伤了他,还是极有价值。
眼见与那人之间仅余下数十步距离,快马冲去瞬息可至,左右那几名扈从的火铳就快响了,却忽听中间那人出声说了一句什么。
羽柴良佑只懂得少许中原语言,那人声音又不是很大,他没有听清,只从扈从们的反应来看,那人应当是下令让余人闪开不要开火,而他自己则抬起了手中一杆银亮的长枪,做出了迎战的姿势。
他居然想要亲自迎战,还是用冷兵器迎战,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羽柴良佑见状不禁轻蔑冷笑,他对自己的武力自信满满,又已看出对方下颌无须,显然年纪甚轻,怎可能是他的对手?他鼓足了剩余的全部力气,同时借助战马的冲力将托天叉朝对方胸口疾刺而去。
淡淡的拂晓光芒之中,但见那名黑马主帅转动手中银枪,在空中划了一个优美的圆弧,枪头斜斜地朝他的托天叉上拨了过来。
金属相碰,发出“当”地一声脆响。眼见对方只是轻轻巧巧地斜向一拨,根本没用多点力气,羽柴良佑便感到自己这迅猛无匹的一招进攻之力尽数被对方拨去了一边,顿时连人带马都失去平衡,朝一旁栽倒了下去。
好一招四两拔千斤!作为内行,羽柴良佑瞬间就明白对方也是个武学内行,懂得如何用最简单的办法化解自己这强弩之末的奋力一搏。
一切希望都没了,“噗通”一声跌落在地,羽柴良佑又支撑着一跃而起,挺出托天叉朝那主帅马腹刺去。
这已是一招没什么意义的垂死挣扎,比方才那万钧一击威力差得甚远,而意外地,却见那主帅没来迎击,而是提缰撤马朝侧后退开了少许,闪出一个空当。
羽柴良佑正猜测他是什么用意,忽听见主帅左侧乘枣红马的一名银甲小将发出一声清脆的厉喝,手中长矛如银蛇般挺出,“噗”地刺入了他的咽喉。
力量随着汩汩而出的鲜血迅速流失,羽柴良佑习惯性地分析了一下对手的战力,发觉这个最后成功致自己于死地的小将似乎武功平平,甚至说,好像根本没什么武功,就是简简单单那么一戳,就给了自己致命一击。
这真是匪夷所思,中计被反伏击,装扮像皇帝的主帅,不会武功的亲兵……今天这场仗的一切境遇,全都那么匪夷所思!
那小将手中长矛一挥,打落了他手中的托天叉,哼了一声道:“举着个粪叉也来杀人,不嫌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