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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叔忍不住嘀咕:“你说这叫什么事?一点点不顺心,被人一撺掇就不过了,孩子还那么小,就是不为大人考虑也要为孩子考虑。让两个老人跟着操碎了心。”
陈邺聚精会神看着前灯打出来的光,观察前面的路况,导航里的女声提示接下来是一个急转弯,他随口应和:“你先别说这话,人两闹离婚,原因哪样你光听我三婶说就下结论?”
“哎,你平哥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肯定向着自己的孩子。”
陈邺不反驳:“我们去了人要是真的在,我跟我嫂子聊,你负责安抚一下嫂子她爸妈的情绪。别我两去当和事佬,到时候事没办成,把自己搭上。”
“你们现在年轻人真正不让人省心。”陈叔叹气。
陈邺脚底踩着刹车一口气不敢松,等绕过弯,才慢悠悠道:“你别带上我,我官方认定的四有青年。”
陈叔笑得眼角堆起褶皱,“你这张嘴一点不饶人。”
“你非要说我不爱听的,我得理干嘛饶人?”
“我还是不是你长辈了?”
“是,那肯定是。”陈邺口吻随意,“但你也知道我,就是祖宗不对我也要呛两声。”
陈叔笑:“就你这性格,怪不得你爸要把厂子交给你哥。”
陈邺嘴角勾了下:“厂子的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两都快搭档了三年了,我什么性格,什么能力你不清楚,那厂子我弄不转?”
陈叔老神在在:“这点你还真别说,陈凛估计比你更合适。做生意要会算计,你是刀子嘴豆腐心,有些事还真做不来。”
陈邺轻嗤一声,“切,有什么做不来的,不过没逼到份上。”
陈叔手抓紧扶手:“小孩子心性,就这还非要争个胜负?”
陈邺也开过山路,但是夜里视线受阻,他格外紧张:“你再干扰我,我刹车真踩不住了。”
终于爬上最后一个缓坡,能看见前方五十米的位置有挨着的两户人家,能从开着的红色大门窥见里面正厅的灯亮着,感知到有不熟悉的气味,院里的狗开始狂吠,陈邺将车停在一个小麦场里。
他们预料的没错,嫂子确实在娘家。
但是,嫂子家人的态度极其强硬,尤其是她父亲,直接破口大骂,陈邺眉心拧成团,视线盯着抱着孩子站在她爸身后的嫂子,他说:“平嫂,你家老大今天生病了,平哥带他去打针了,我来接你回家。”
平嫂的父亲大骂:“滚nm,回去伺候他们一家人?还有那个疯子。”
村长赔着笑脸,让对方先消消气再好好谈。
陈邺烦闷低头,脚边是一根狗啃剩的骨头,他一脚踢到边上,抬眸看向平嫂:“嫂子,你和平哥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为人你也知道一二。确实老实,这些年在机场一直都是技术工也没升个一官半职,你要是有更好的追求可以和他好好商量一下,我们解决问题,两个孩子跟着你们这样折腾也不好。”
陈邺话音还未落,平嫂的爸爸叫了一众帮手过来。
对方铁了心要让平嫂离婚,话语间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陈邺也听到过一些风言风语,说平嫂的父亲又给她物色了一个在外面做包工头的男人,那人下聘的彩礼都给了。
陈邺只能寄希望于平嫂能坚强点,“嫂子,你出来我们两先谈谈行吗?”
平嫂在动摇,但是她父亲继续恶语相向。
陈邺耐心快要耗尽,“嫂子,回头路不好走,你的事,你最好自己做主。你爸今天能做主让你离了给他换钱,明天他就能做出比这更禽兽的事。”
陈向前还在当和事老低声下气,但对方一听陈邺这话,直接动了拳头。
再回到厂里已经凌晨一点,陈邺在楼下看见吴星那间房的灯还亮着。
他拖着伤腿回了自己房间,腰腹位置生疼,眉骨划破了口子,手上沾了血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