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开如他所料误解了他的沉默:“他有什么好?他看你挨打,都不送你来医院。”
陈砚乔冷笑:“你把我打伤,又送我来医院,你倒是个有始有终很负责的人哈?”
徐开不顾对方的嘲讽,压抑着心里的难过,还是认真地:“因为我还是喜欢你。”
还喜欢你,所以对你的欺骗和背叛那么生气。
还喜欢你,所以无法放任不管。
陈砚乔久久不语。
他轻叹了口气:“你这人就是没劲,好聚好散不好么。”
“我都给了你一个充分的分手的理由,你接受不就好了。我就会带着愧疚永远记住你,也记住我们的美好瞬间和你的直率可爱。你却非要把这一切都揭开,毁了你在我心中的样子,也毁了我在你心里的形象。把我们的美好过去变成馊了的隔夜饭……”
徐开放在膝盖上的手指卷起,紧紧抓着裤腿:“你不要再说了。”
陈砚乔住了嘴。
他说着无情的话,也知道徐开心里有多难过。不过还是那句话,长痛不如短痛,他也相当讨厌这种僵持和拉锯的煎熬,不如彻底破坏,然后再各自重新开始的好。
“你也看见了,揍我也挨了,说吧,你接下来还打算怎么办?”话说得多了,止疼药也止不住挨打的那侧脸越来越痛。陈砚乔纳闷地,“你看起来也不像个暴力份子,怎么下手这么重。”
徐开原本来找陈砚乔和好,他一直相信对方只是因为家里阻挠才和他分手。他一点也没想过陈砚乔欺骗了他,同时还背叛了他们的感情,爱上了别人。
他的愤恨已经在挥出拳头那一刻发泄光了,此时心里只剩下一片荒芜的悲哀。他知道自己该死心,可是那颗心仿佛已经不再属于他,它拥有自己的意志,它那么决绝又可悲地仍爱着陈砚乔。
接下来该怎么办?徐开讷讷地:“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吧。”陈砚乔挪了挪身体,平躺着,终于正面面对了徐开,“从医院离开,回到你自己的生活去,别再来找我。”
“陈砚乔……”徐开哽咽地喊他的名字。
“发生今天这些事,我们真的再没有可能了,你走吧。”
徐开走了。
病房门自动合上那一刻,陈砚乔的心也一下关上了。那里即孤独,又安静。
他说了那么多决绝伤人的话,徐开应该不会再回来了。这样也好。只是前一次分手后他那些自我调节疗愈的戏码,又得重头再开始一遍了,不知道给点钱,文渊能不能再继续忍受他一段时间。
陈砚乔原本是这么想的,所以第二天徐开出现在病房时,他十分惊讶。
那会儿陈砚乔正被护工扶着去走廊那头的卫生间。他缠头跛脚还打着吊针,护工是个年纪和他爸相当的老年男性,架着块头那么大的陈砚乔犹如泰山压顶,异常吃力。
陈砚乔也很不舒服,老头照顾人粗手粗脚,时不时就把他这个伤号弄得嗷嗷叫。然而医院护工人手不足,男护工更少,他又不能让家里人知道这事。才一天,他就已经崩溃了好几次。
所以当徐开在他跟前蹲下,直接把他扛去卫生间时,陈砚乔和那老护工都松了口气。
他端着打吊针的手,徐开帮他拿输液瓶,他甩了甩尿完的物件,徐开帮他擦干净往裤子里放。陈砚乔看他埋头操作的模样,喉头微动,脸上却是吊儿郎当笑问:“徐小开,你是记吃不记打,还真要来照顾我啊?”
徐开咬牙切齿没说话,手上却难免用了力。
陈砚乔像被掐住脖子的尖叫鸡,疼得大叫一声:“你掐哪里呢?我老二可没惹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