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开年怒目瞪着陈砚乔,刚要说点什么,徐开从厨房里端出一杯热茶,低眉顺眼地:“叔,对不住,我不认识您,以为家里进了贼。”
陈开年原本不屑跟小辈计较,听到徐开这话,又火冒三丈:“你看谁像贼?”
徐开心里也慌。他没想到跟陈砚乔父亲头一回见面就弄成这样,他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不不,您一点不像贼。”徐开瞅着他的脸,心直口快道,“您有点像陈砚乔。叔,您喝茶。”
“说清楚,谁像谁?”手一拂,“我不喝,拿走。”
徐开越描越黑,陈开年的脸色也越来越青,陈砚乔实在忍不住笑:“徐小开,你先回房间去。”
徐开端着茶杯无所适从,他既无法应付这种场面,又怕陈砚乔再挨打,杵在那儿一时没动。
高秋怡过来接过他手里的茶杯:“你听砚乔的,不会有什么事,让他们爷俩聊两句。”
徐开只好回了书房,没把门关死,站在门口听外面动静,以便在陈砚乔挨打的第一时间救下他。
他听陈父不客气道:“这就是你嫂子跟我说的那男朋友?你什么眼神,找了这么个二愣子。”
“爸,徐小开是关心我,您别跟他计较。”
“我跟他计较?我犯的着跟这种傻小子计较?”
陈砚乔单腿儿蹦着把他爸拉到沙发坐下,给他揉肩:“您肩膀还好吧,家里有膏药,我给你贴一贴?”
“用不着,你起开。”陈开年皱眉瞅着儿子的脸,“我还没问你,你这脸,还有这腿,怎么回事?”
“没什么,就是摔了跤,已经快好了。”
“摔跤是吧,”陈开年戳着他眼皮上的青紫,“摔跤能摔到眼皮上?”
“谁叫我星眉剑目,眼睛大。”
“我让你跟我瞎掰。”一听陈砚乔跟他胡扯,老爷子又气得拧住他耳朵,“正经事儿丁点不干,成天外面瞎混胡搞。这是被人打了吧?打得好,怎么没打死你。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混账东西……”
“他就算是个混账东西,您是他爸爸,也不该怎么说他。”徐开一见陈砚乔被拧耳朵,在书房里躲不住,又出来了。这回他没有拧老爷子胳膊,只把他手给掰了开。
陈开年撩起眼皮瞅徐开,被气得冷笑:“你小子还真有意思,我管儿子也关你事?”
常年身居高位的人会自带一种严肃的压迫感,对上陈父,徐开也有点瑟缩:“他已经是个大人了,您不该像对小孩那样对他……”
“徐小开,不是让你回房里……”
“你让他说。”
说就说,徐开一鼓作气:“不能平等对待孩子的父亲,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从来没人敢在陈开年面前提这茬,这是他的死穴逆鳞,因为这是事实,“不称职的父亲”是他作为一个成功人士最大失败。
陈砚乔眼看他爸气得脸色发白,也真有点慌,不停给嫂子使眼色。
高秋怡刚上前一步,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陈父就说:“平等对待?你就问这个混账东西做了什么事能让我平等对待?快三十岁了,吃喝玩乐都还是家里出钱给他付账单,他有脸跟我谈平等?”
陈砚乔赶紧附和:“是是是,您说得对,是我不听话,是我混账,您消消气……”
“您没想过就是因为您从没平等对待他,他才没法自立自强吗?”
“徐开,你闭嘴。”
陈父冷哼一声:“要自立自强?我给他这机会。”他转头看儿媳,“秋怡,现在就打电话,把这混账的银行卡信用卡都锁了……”
高秋怡为难:“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