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乔看见他,刚刚还上扬的唇角就压了下来。
之前徐开问他要去哪儿,他很不爽徐开在他身上装定位,就讽刺让徐开自己看。没想到徐开还真就每天查他所在的位置,跟过来找他。
从此无论去派对,去酒吧,去夜店,出门就总能碰见等在那里的徐开,跟长的尾巴似的,搞得陈砚乔连他自己家都不敢回了,怕徐开也跟了过去。所以刚刚那幕,很难说没有表演的性质。
他抬腿朝徐开走过去,不耐烦地:“成天阴魂不散的,你到底想做什么?”
徐开眉毛竖起,有些生气:“你又不喜欢刚那男的,干嘛对他那样笑。”
“你知道我不喜欢?”
徐开瞪眼:“你现在喜欢他?”
陈砚乔不回答,徐开便自言自语,像是自我安慰:“不要紧,反正很快就不喜欢了,再说你也做不了什么。”
陈砚乔气得没了别的言语:“别天天跟着了行不行,真的很烦。”
徐开不说话。
陈砚乔拿他没法,故意刺他,又轻蔑地说:“是不是寂寞难耐,惦记着跟我上床?除非分手炮,其他免谈。”
徐开盯着陈砚乔,眼圈通红,一脸深受侮辱的表情。
见他这样,陈砚乔稍微有点瑟缩,说得太过分,徐开会不会再给他一拳?刚刚有点得意忘形了,一时间忘了打不过他。
徐开抬手,陈砚乔往后撤了半步,但只是被抓住了手臂:“你喝多了,我们回家吧。”
不是要动手啊,陈砚乔又一把甩开他的手:“对了,忘了问你,搬出来了没。既然你不肯拿了房子走人,我只好卖了,正好最近缺钱请客。”
徐开喉头上下滑动几下,问他:“你打算卖多少?”
“关你什么事。”
“我买。”
陈砚乔终于正眼瞧了徐开一眼:“你买得起吗?”
“我贷款,买得起。”
之前陈砚乔说卖他就想过了,按照市场价的话,首付可以找家里凑一点,再找亲戚借一点,加上自己的存款。月供可以找银行贷,他们公司也有给员工提供的低息贷款的福利。虽然很吃力,但东拼西凑,总之不会让他们家落到别人手里。
他知道陈砚乔说卖是在赌气,但他不确定这人的气性到底有多大,怕他真的会做出这种事来,就早做好了打算。
陈砚乔瞪眼望了他一阵,越看越气人:“买得起,也不卖你。”说完,转身往自己车走。他叫的代驾已经来了。
“你这样不符合市场规范。”
陈砚乔很无语,他俩闹到了这境地,徐开却在扯什么市场规范。不欲和他多说一句,陈砚乔钻进车里。
徐开拍着车门,拎出一个充电器在外边晃。
陈砚乔对司机说:“别管,开车。”
憎恶、怨恨都是一种高强度的情绪,浓烈的恨也和浓烈的爱一样,对陈砚乔来说都只能短暂输出,无法持久。所以在最初对徐开那么地愤怒过后,此时面对他,更多的只是无可奈何。
没有强烈的情绪却也无法心情平和,就像穿上一双不合适又脱不掉的鞋,那鞋子不分昼夜地磨着他的脚,他对这鞋也就没了爱惜之心,随意地用它去踢石子、踩水坑,心里想着,或许等那鞋子烂了破了,就能甩掉了。
所以当他又一次发现徐开蹲守在他长住的酒店房间门口时,他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摔上门,而是生出了一种更恶劣的心思。
徐开会在他房间门口他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确保他晚上会回来睡觉,而不是跟别人一起过夜。
陈砚乔误会了,定位装在他手机上而不是身上。无奈他最近常用另一个手机,装了定位的那个并不总带着。不知道他人在哪里时,徐开就会来这里等他。见他回来,也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