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老夫人告舍妹在哪里养病。”
“绍芳那病会传染给人,你还是不要去的好。”她淡淡道,“我知道你担心她,可我也是为了杰儿、霜儿,才不让他们去乡下。”
谢绍棠软硬兼施,威逼利诱,老夫人就是不说谢氏在哪里。
他强,她亦强;他用软招,她也以温情反击。最终,他见问不出什么,唯有离去,却撂下一句话:如若舍妹有什么万一,要玉府鸡犬不宁。
老夫人连忙传玉轻烟过来,问她如何是好。
玉轻烟安抚道:“祖母无须担心,再拖延一阵子。”
老夫人忧心不已,却也无可奈何,“倘若谢绍棠下次再来,我可是挡不住了。”
“祖母,我会想法子。”
“你好自为之。”
老夫人摇头叹气,回内寝歇息。
这夜,玉轻烟回天心苑时夜已深,冷天晴走在前头,乍然看见昏黄的烛影里站着一人,立即摆出防御的姿势。
那人站在窗前,背对着他们,一袭黑袍仿若一抹墨染的夜色。
她退出内寝,玉轻烟想走过去,终究止步,“前些日子你不是说在找谢绍棠与安西王勾结的罪证吗?有进展吗?”
“证据不足,否则长公主早已动手。”高晋扬行至寝榻前,如在自家内寝似的坐下。
“换言之,近期长公主不会对他下手?”她担心,谢绍棠再不倒,谢氏一事很难交代。
“不好说。”他知道她的担忧,“谢氏一事,我来处理。”
交给他处理,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她没有反对。
他伸手,她凝视他,他看来心情不好,正需要她的安慰。然而,理智告诉她,不能再沉沦!
心,隐隐的痛,玉轻烟问:“平西王为什么突然离京?”
“此时说来话长。”高晋扬缓缓走过去。
“夜深了,不宜深谈,我想歇着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是否怪我多日不来看你?”他握住她的左手,语声低沉得魅人。
他这样温柔、情意绵绵,她总是无法拒绝,但这次她生硬地甩开他的手,离他远一点,“不是。”
高晋扬剑眉微锁,猜想她今日这态度的原由。
这女人,当真是忽冷忽热、阴晴不定。
玉轻烟的眼底眉梢皆是冷意,“高大人,我真的要歇着了。”
他扶着她双肩,不耐烦地问:“你究竟生气什么?”
“我没有生气,我只是累了,想睡觉。”她耐心地回答。
“我要听真话。”他坚持道。
她盯着他,他也看着她,四只乌黑的瞳仁定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忽然,高晋扬抱起她,将她放在桌案上,双臂撑在她身侧,锁住她的目光,“不说清楚不许睡!”
即使心很痛、很痛,玉轻烟也要硬起心肠,“我说过,我和你的关系仅限于盟友。”
“你想气死我是不是?”他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挖出她的心,看她究竟在想什么。
“高大人是否过于自作多情?”她冷冷地讥讽,“我只当你是盟友,如若我曾经与你有过亲密之举,那也只是巩固盟友关系的手段罢了,长袖善舞的高大人连这也看不出来?或者高大人动了真心?”
怒火从手心窜起,瞬间燃烧至四肢百骸,高晋扬陡然掐住她的嘴,因用力过猛,她的嘴唇嘟起来,变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