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咕噜咕噜地喝光了,大着舌头缓慢道:“朕饿了。”
傻子就是这么说话的,真够傻里傻气的。
灵光一闪,我道:“陛下饿了?那臣妾去吩咐宫人弄一些糕点来,可好?”
“好呀好呀。”司马衷欣喜地笑。
“陛下在这里等臣妾回来,陛下不能乱跑哦。”我柔声安抚。
“好,朕在这里等你,你速速回来。”他眨着眼眸,撅着唇。
我快步逃出寝殿,避开宫人的耳目,出了昭阳殿,四处走走。
宫城是皇室贵人的居所,深宫内苑是帝王后妃的寝殿与游冶之地,宫阙巍峨,飞檐如鹰,亭阁古朴,花苑长廊,气象庄严,步步是景,处处皆赏。
若是春夏,这宫苑必定花团锦簇、锦绣华贵,然而值此冬寒时节,只见飞屑漫天,萧瑟苍凉。
夜幕笼罩,我不想回昭阳殿,可不得不回去。
司马衷正在用膳,满嘴油光,见我回来,立即站起身,蹦蹦跳跳地奔到我跟前,“你为何去了这么久?”
“哦,臣妾迷路了。”
“饿了吗?你瞧,朕命人做了这么多好吃的,你陪朕用膳,好不好?”他期盼地看着我,傻气的语调令人觉得别扭。
我含笑颔首,与他一道用膳。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为我夹菜,还唾沫横飞地数落宫人的不是,很聒噪。
我抬眸看他,他惊愕地呆住,仿佛被我冰冷的眸光吓住,嘴中叼着的鸭肉掉在案上。
半晌,司马衷捡起鸭肉吃了,我斟了一杯酒递给他,“夜里冷,陛下喝点儿酒暖身。”
他开心地笑了,一饮而尽。
接着,我连续斟酒给他,他一口气饮了七八杯,终于头晕目眩,在宫人的搀扶下上榻歇息。
第二日晚膳,我一人独用,司马衷没有踏足昭阳殿。
冷风凛冽,如刀割人,寒意刺骨。
我站在窗前,听着“呜呜”的风声,洁白的雪花从天而降,从盐粒子变成鹅毛大雪。
白雪映着宫城昏黄的光影,变成旖旎之色。
“容儿……容儿……”
远处传来隐隐的叫声,谁在叫我?
凝神一听,那叫声越来越大,好像是孙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