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我提起老夫人传我去东厢一事,刘曜问:“母亲对你说什么了?”
“问了近来府中发生的事。”我笑了笑。
“清柔被废,母亲是否要你当说客?”他搁下手中的书册,剑眉微扬。
“将军英明。”我捏按着他的胳膊,“大夫人侍奉母亲多年,母亲待她好是人之常情。母亲一直不喜欢我,假若此次我这个说客让大夫人恢复了名分,说不定母亲就对我改观了。”
刘曜拿起我的手,失笑道:“母亲摆明了利用你,你竟看不清?”
我淡淡一笑,“只要母亲开心、安心,被利用一次又有何妨?将军,大夫人也受到了教训,不如就算了吧,恢复她的名分。”
他面色微沉,“才废了两日,又恢复她的名分,会助长她的心气。”
“那什么时候才合适?”
“以后再说罢。”
“我觉得,恢复大夫人的名分与否,倒在其次,关键是母亲的心,将军不能不顾及母亲的感受。”我委婉地劝道。
“母亲疼爱清柔,我知道,可是,顾及了母亲的感受,就会助长歪风邪气,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就不会怕了。”刘曜目色沉沉。
我明白了,他担心,那些盯着我腹中孩儿的人,眼见卜清柔被废、又复位,没有得到应有的重惩,便会助长此风,谋害他的子嗣。他想以此告诫其他人,再兴风作浪,他绝不会姑息!
原本我就不会尽力说服他,如此,就不再多费唇舌了。
老夫人会怎么想,只能暂时不管、不理,我怀着她的孙儿,谅她也不会对我怎样。
——
由于我的劝说,刘曜偶尔去陪陪如珠,大多数夜晚在我这里。
这日早间,王大夫为我把脉,他在一旁看着,“胎儿可好?”
王大夫把完脉,回道:“夫人胎儿康健,将军无须担心,再服十日汤药,就无须再服了。”
刘曜开心地笑,碧浅笑道:“那就好了,姐姐说喝那些汤药,喝得都要吐了。”
王大夫自去开方子,刘曜握着我的手,眉宇间溢满了幸福与满足。
突然,安管家进来,见礼后道:“将军,小夫人出大事了,据侍女来报,说小夫人……见红了……”
“见红?”我惊诧不已,“见红非同小可,将军快去瞧瞧如珠妹妹。王大夫恰好也在,让他给如珠妹妹瞧瞧。”
“王大夫,跟我来。”刘曜匆匆离去,王大夫也跟着去了。
“碧浅,我们也去瞧瞧。”
我起身,让她给我穿丝履,然后赶往如珠的寝房。
来到如珠的寝房外,就听见她惊怕的声音,“王大夫,为什么会见红?胎儿有没有事?”
刘曜安慰道:“你别急,先让王大夫好好把脉。”
我踏入卧寝,他见我也来了,连忙让我坐下来,陪在我身边。如珠见着了,眉心紧蹙,生气地撅着嘴。
我淡笑宽慰,“妹妹且放宽心,胎儿不会有事,王大夫医术高明,一定会为妹妹安胎的。”
王大夫凝神细听,面色宁和,把脉后,后退三步,对将军道:“将军,小夫人……”
闻言,如珠忧心、急切地问:“我腹中的孩儿怎么了?你快说呀……”
“王大夫有话直说。”刘曜眉宇间的忧色只是少许罢了。
“恕在下直言,小夫人没有怀孕,今日见红,是月信来了。”王大夫言辞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