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为什么这般轻易地相信我说的?”她讥讽地笑,“姐姐,女人与女人之间,总会因为一个男人而互相仇视,因此,任何一个女人的话,姐姐都不能轻易地相信。”
“你告诉我的事,无论真假,我会向陛下求证。再者,假若你说的都是假的,很快就会被拆穿。”
“言之有理。”她的唇角浮现一抹冷冽的笑纹,“还有一事,相信姐姐更想知道。”
“什么事?”
“将军弃城回平阳,在蓝谷遭遇拓跋部伏兵,其实,这事并非偶然。”
并非偶然?
我揣测道:“怎么说?”
刘娥道:“将军抢了陛下最心爱的女人,自然是恨毒了将军,置他于死地。”
我大骇,克制不住地手足发抖,“你的意思是,陛下与拓跋人勾结,让他们杀将军?”
她嘲弄道:“何必勾结?陛下派一些高手,打扮成拓跋兵,埋伏将军,将军就是为国捐躯。”
刘聪,为了拆散我和刘曜,你就这么不择手段吗?就这么丧尽天良吗?
惊怒交加,恨意汇聚于心,我努力克制着,问:“你为什么知道这么多?”
“将军回平阳,朝野皆知,只是没有传到后宫重地。有一次,我亲手熬了羹汤送给陛下享用,陛下正和几个大臣商议要事,我就四处逛逛,无意中听见两个服侍陛下的内侍低声说将军的事,我便知道了。”刘娥漠然地笑,“陛下派人假扮拓跋人杀将军,父亲无意中得知,悄悄告诉我的。”
“你对我说这么多,不怕陛下杀你?”虽然她所说的不能尽信,但我宁愿相信,刘曜真的没有死。
“禁足与赐我一死,有何区别?”她的声音越来越沙哑,想必风寒症颇为严重。
“无论真假,我都感激你。”
我站起身,径自离开。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回将军府。
——
应该直接问刘聪,还是应该暗中查探真假?
如此稚子,他竟然下得了手。我拿着古玉,端详着两颗黑珠,越想越寒心,越想越愤怒……怒火灼烧着我的心,我咬唇,忍,再忍……不能冲动,必须想个万全之策,离开皇宫……
可是,世间有万全之策吗?我说要回将军府,他会让我走吗?
面前好像多了一个人,我惊诧地抬眼,刘聪正站在我面前,担忧道:“想什么这么入神?这古玉怎么取下来了?你盯着古玉,在想什么?”
不如试探一下,我道:“我想,小宝宝还小,不宜佩戴这么好的古玉,待满岁后再戴。”
“这古玉有辟邪之效,小宝宝戴着,才好养。我问过了,戴着比较好。”他笑道,拿过我手中的古玉,准备给小宝宝戴上。
“不行!”我迅速抢过来,没想到这男人这般阴毒,连小孩子也不放过。一时之间,怒火上窜,我愤然地质问,“这枚古玉是上古好玉,陛下可知,这两颗黑珠是什么?”
“黑珠?”他面不改色,只是眼中闪过一抹冷意,转瞬即逝,“既是与古玉搭配,应该不会是什么不好的东西吧。”
“陛下不是不知,而是装傻充愣,这是极为冰寒的玉石,有身孕的妇人和婴孩不能佩戴,否则妇人便会滑胎,婴孩便会夭折。”我气愤地怒吼,终究忍不住对他的恨,“我和将军的孩子,陛下就这般容不下吗?”
刘聪面色一沉,握住我的手腕,“谁告诉你的?”
我怒斥道:“谁告诉我的,很要紧吗?你是不是要杀人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