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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客人是艾伦,那位装英国人的艾伦。艾伦微微笑着朝他伸手问好,周君心里不高兴,明面上却不会说什么。两人客客气气用英语交流,待到饭后,艾伦盛情邀请他们去茶馆。周君刚要同意,袖子就被周阎一拽。
周阎不复家中一副活阎王模样,文质彬彬地说:“舍弟年幼不更事,去那里也败兴。”周君愣了愣,就听艾伦笑嘻嘻地用蹩脚的中文道:“周先生,斯蒂森不小的,他很厉害。”周君忙用英语插话:“艾伦,我去抽根烟,一起吗?”
说罢也不等周阎反应过来,他起身往外走。艾伦刚跟出来,周君给他递烟点火,笑道:“希望你和我大哥合作愉快。”艾伦饶有兴趣地回:“你家里人怎么对你的事情都不清楚,斯蒂森,你什么都没告诉他们吗?”
周君冷淡道:“我和你好像不太熟。”艾伦无所谓道:“斯蒂森也没兴趣和我熟吧,你从来也看不到像我这样的人。”这话阴阳怪气,搞得周君莫名其妙,心想他是不是在不知道的时候,泡了艾伦的女朋友,这人明显一副和他不对付的样子。
他们在包间外的走道上抽烟,位处二楼,开放式布置。木地上落了许多花瓣,手里夹的香烟白雾散了出去。艾伦说完那话后,也不管周君神情奇怪,竟上前贴近他,在他耳旁低低道:“你别这么看我,我不会多说什么的。”
声音黏腻,激起周君一身鸡皮疙瘩。这艾伦实在是太奇怪了,下意识地周君后退几步:“那就先谢谢你了。”说完他绕开艾伦,进了包间。周阎让他坐黄包车回家,周君收拾好东西:“我想回公寓。”周阎冷声道:“这些日子,你都给我住在周家。”
周君倒也没不听话,他回了周家,老老实实住了一个礼拜。周阎早出晚归,平时他就在家中陪嫂子当沙包,被打得哪里都疼。白天累死累活,晚上一沾枕头就睡。这天他洗漱后又早早躺下,睡到半夜忽然惊醒。
一睁眼,就见房中一点红光,忽明忽暗。周君死死地盯着那里,手摸到枕头下拿刀。就听见那点红光的方向传来一道声音:“怎么有电话,还是联系不到你。”周君浑身力气一散,重重倒回枕头上:“你……你好歹也是少将,整天都偷偷摸摸的潜进别人家干嘛。”
床垫下陷,小灯打开。雍晋坐在床边,伸手来碰他的脸,若无其事道:“来偷人,没法正大光明。”
第31章
他们几天没见了,却比先前更加暧昧。雍晋的手在他眉上轻缓抹过,同描眉画眼似的,在他五官上细细抚摸着。周君觉得自己好像不一样了,仅仅只是上了床,连这个人的味道对他来说都诱惑了许多。
周君从床上坐起,雍晋将烟碾在床头烟灰缸里。手指蹭过他的脖子,揉进他头发,微微用力让他朝自己的方向倾。周君顺从地过去了,他以为雍晋可能要吻他,却没有。雍晋仅仅搂住了他的腰,稳稳抱住他,在他颈间轻嗅。
冰冷的鼻尖,温热的唇。鲜明相反的两种触感让他背脊微麻,他摸到雍晋的下巴,把人脸微抬,他去找他的唇。双唇重新贴上时,周君愉悦地哼了一声,主动地将舌头送了进去。逐渐地姿势就变了,雍晋被他缠着压到床头。
他的睡衣被掀到了肩胛骨上,露出一截腰。一双修长的手在那腰上揉了两回就往前边伸,也不知摸到哪,大概是要命的地方吧,位处上方的周君抖了抖,躬起腰像猫一样想躲。可来不及了,他衣服里被手摸了进来。
那消肿没多久的地方被刺激着,他微微眯起眼,有些喘道:“你来我家,真的只是来偷人啊。”雍晋那张禁欲的脸,满是一本正经。摸完了还不够,掀开他的衣服,脑袋往里头钻。那肉红的乳头便落在别人嘴里了,嘬得很响。
到底不是能欢爱的好地方,雍晋从他衣服里出来时,掐着他的腰揉他臀部。那双因为用力而泛红的唇一张一合:“你不回公寓是为了躲我?”周君看着雍晋的嘴巴,心痒痒的。他不禁用拇指在上头碾了一下:“没躲你,只是大哥让我待家里。”
雍晋有些不满地扬眉:“一个礼拜还不够。”周君见这人脸上有着不忿和罕见的孩子气,好笑道:“知道大哥为什么禁足我吗?”本还想卖个关子,却没曾想雍晋却笃定道:“因为我。”周君无语,一时倒不想承认了:“少将,可别自作多情了,不是因为你。”
谁知道雍晋竟然抱着他的腰,让他趴在自己身上,然后道:“只能是因为我。”周君把脸埋进雍晋脖子里,忍住笑意半天,才抬脸道:“你怎么进来的?”
雍晋偷偷摸摸进来,是来看他了,但他不会自恋到雍晋是因为他才冒险进来的。大约还是因为周家和洋人的生意吧,他刚刚和雍晋缠绵的时候,偷偷摸遍这人全身。可惜雍晋并不想同他欢好,不然他脱他衣服的时候,总能找到什么。会是微型照相机吗,还是别的东西?
怀疑又折磨,愉悦并享受。越危险越动情,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周君觉得自己实在作死,怎地招惹上这男人。他没得来答案,雍晋只说因为想你所以来了,半分不肯言明如何来的。
周君忍不住抓紧雍晋的衣服,他在想,明天应该和嫂子说一声,请多几个人守家。可他又在想,这皮肤气息实在合心极了,也许明天之后就碰不到了。他想再拥有久一点,直到再也留不住为止。
雍晋要走了,周君扯着雍晋的衣服,顺着摸到怀表的铁链。他握着那冰冷的圆盘将其从雍晋口袋里取出。精致的怀表面上刻着晋字,他指腹在上边摩挲着。雍晋见他有兴趣,便将链子解了下来,把怀表塞到周君手里。
周君知道这是赠予的意思,没有客气地收了下来。他想先前他和别人交往时,也送过不少礼物。但也没有将自己身上的东西,拿下来就送了的,毕竟女人家喜欢的,去店里买了就是。从自己身上取下来贴身的物件,多少都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意义。
但雍晋给得轻易,甚至没有交代这个东西的来历。过于漫不经心的态度,就像随手捻了朵花,搁在他手里,似一份轻飘的情谊。周君握紧了怀表,把它塞进了枕头底下,和刀搁在了一块。时间实在不早,雍晋起身理了理衣服。熨在周君身旁的温度一走,他心头就空了,股股凉意往衣服里头钻。
他跟着雍晋到窗边,要看着这人怎么溜出周家。会不会是很狼狈的,就像之前他从楼上摔下去一样。只见雍晋利落地翻了出去,踩在沿边。他看向垮着衣领,靠在窗边的周君,开口道:“过来。”周君有些懒的眼微微一睁,他以为雍晋还有话同他说,于是听话地靠了过去。
没想到雍晋只在他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力度凶狠,血珠子一下从唇面冒了出来。周君捂住的嘴,有些惊恼,没等说话,就见雍晋直接往下跳。他倒吸一口凉意,没有恼只有惊了。他赶紧探出半截身子,错也不错地盯着雍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