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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声道:“我在公寓。”施先生沉默一会,才道:“我明天再安排两个保镖给你。”辛婉君忙道:“不……不用了,我现在挺好的,有助理……”施先生打断了她:“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婉君默了,她低声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施先生不答,辛婉君又道:“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施先生声音冷淡:“合同上写清楚了,等你得到你想要的以后,我们就再无牵扯。”辛婉君手颤抖的几乎握不住电话,她想问一句为什么,又怕自取其辱。还能为什么,想来是最后调查出她从前的事,嫌弃她了,不想再同她有任何牵扯。
辛婉君在客厅坐了半宿,她的肚子迟早是瞒不住的。不想同她有牵扯的施先生,会对孩子如何,可想而知。倒不如……辛婉君思来想去,最后想了个蠢办法,为孩子再找一个爹。第二日周君醒来,她同他商量,当然周君是不同意的。
因此她骗了他,说楼下已有许多记者,要么公开要么答应她。周君表情苦恼,很无奈地同她说:“还有别的办法吗,我有喜欢的人,你这样一闹,他会离开我的。辛小姐,莫要坏我姻缘啊。”
辛婉君羞愧地垂下头:“有的,很抱歉这么唐突地来请求你,可以不公开的。求你了帮帮我吧,周先生,看在我昨晚帮了你的份上。你只需要在一个人面前,装作是我腹中孩子的爹爹。无需他人知道,只有那一位。”
周君将她嘴边的烟抽了开来,皱眉道:“也是有身子的人了,抽烟做什么。”只这一句话,就让辛婉君的眼泪猝不及防地涌了出来,她拿手背压了压眼眶:“对不住,刚刚……我骗你的,楼下没有记者。我只是没办法了……”她一边哭一边摇头:“就当我没有提过这件事吧,是我强人所难了,你不要放在心上,同我生气。”
第80章
周君虽然身体不适,一大早又被辛婉君三言两语弄得头晕,但见人哭得湿哒哒的,跟霜打的小白花一样,可怜的不得了。加之见她反复,一会让他帮,为此欺骗于他。一会又后悔,道出真相,就知道这姑娘自己都没下定决心该如何做。
但是再怎么样,都是一位孕妇,总不能见人哭得抽过去了再来哄。周君从旁边拿手绢给辛婉君擦眼泪,倒也没有太多的动作,只用一种能让其平静下来的语气,温声道:“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给我从头到尾说说,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惹了什么麻烦?”
辛婉君其实自己都不太知道施先生的身份,因为施先生从不出面,都是让人替他做事。剧组的人大约也不清楚辛婉君背后的人是谁,实际上连辛婉君自己都不知道。也谈不上去哪打听,她哪有多少交际。认识的大多都是客人,现在也不好联系。
她不知道,不代表周君猜不出来。加之辛婉君的一通描述,他大概猜测这位施先生应该是传闻中的那位施先生。也许是船业的龙头公司老总,当然产业不止在海上,大到矿山石油,小到生活日用都有参与。这么诺大家业,也不是简单靠他挣下来的。
听说从祖辈就混黑,打打杀杀拼下来的家业,都被这位年少有为的施先生过手,由黑洗白,发扬光大。周君觉得辛婉君不会这么巧,就撞上了这位太岁爷。然而辛婉君提供线索,说第一次上门找到施先生的那位男士,姓白,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施先生常常用的手下,也姓白,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周君一阵头皮发麻,要说以前的周家,在施家面前不过小虾小蟹,那现在的周君,就更加没有份量了。想到辛婉君肚子里的小太岁爷,他再去给这孩子当爹,给施先生戴顶绿帽。
他怕绿帽施先生还没戴上,他脑袋就先掉了。周君脖子凉凉,忍不住摸了摸,他还是很惜命的。哪怕再同情辛婉君,没摸清楚施先生是怎么想的,还是不要上赶这送死。
见他面色犹豫,辛婉君也低落道:“你知道他是谁吗,我猜想他大概也是有点身份的人,我见他还戴着戒指,想来也是有妻有子的。我这样身份的,他应该不会同意我生下这胎。”周君苦笑连连,何止是有点身份啊。辛婉君叹了口气,又振作起来:“没事,等拍完这部戏,我就避去国外把孩子生下来。反正他现在也不想见我,总有办法的。”
周君捏捏眉骨,也不知该如何劝说。辛婉君想得倒是单纯,但现下,怕是他在这里的事,包括辛婉君有孕的事,那位施先生,未必不知道。然而这终究是猜测,姓施的那么多,未必就是那位。周君安抚辛婉君一番,然后再同她说:“你先想办法和施先生见一面,如果他确实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再找我。重要的是,你得摸清楚施先生对你的态度,有些男人未必能接受自己女人出轨……”
辛婉君张了张嘴,便摇头道:“他知道我从前是做什么的,这孩子可以是遇见他之前怀上的,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周君也不好多过多评判这件事,他将被子往上提了提:“先不说这些了,辛小姐,我衣服呢。”
听他这么一提,辛小姐这才慌慌张张起来,还磕到了膝盖。有道是一孕傻三年,辛小姐现在就开始了。辛婉君不知周君心中腹诽,她进了浴室,才发现周君的衣服全是湿,最后只好取出施先生留在她这里的衣服给周君。
周君急着要去医院看大哥,还要先去银行检查账面是否收到汇款。因此穿上了那稍微不太合身的衣服,从辛小姐家中走出。楼底下,他撞见了明启,明启眼眶青黑,脚下数个烟头,显然是在这里耗了一晚。周君直直朝明启走去:“我昨晚被人下了药,幸好辛小姐救了我。”
明启大概也是知道昨晚的事,但具体是多少,周君并不清楚。他只是不想他在别的女人家过夜的事情,被不明前因后果的,就报到雍晋那处。周君又道:“你在楼下这么久,有见到别的可疑之人吗?”明启点头:“周先生,需要我去查一查吗。”
周君哑然,他倒没想过他可以用这两位,光保护他就已经够麻烦了,何必再给人家添事。因此他道:“不用了,也和我无关,你先回去休息吧。没必要一直守着我,我哪有那么多事。”
这话倒是实在,他确实没遇到过多少危险,好几次都能逢凶化吉。与明启说完事,周君就去叫车,先到银行取钱,再到医院。许老板很实在,说是多少就是多少,有了这笔钱,医院那边还能再缓上四个月,还能再动一次手术。
周君松了一口气,至于昨晚是谁要害他,周君心中有数。自己吃的亏,得自己找回来。许久没见,大哥精神看起来还可以。只是从他一进门就开始盯他,盯得周君很不自在道:“怎么了?”大哥摇头说无事,周君在病床前同大哥说了好一会话,将路上的惊险隐去不提,只道自己出去一番,涨了不少见识。
大哥许是对现在还需要幼弟来照顾自己,反过来的状况并不适应。面上笑容不太多,对周君有千叮咛万嘱咐,忧心忡忡,好似外面的世界是吃人的,一不小心他这弟弟就被拆吞入腹。周君哭笑不得,觉得大哥这是人闲了心事多,他得找机会和小傅说一说,让他劝劝大哥。